赵丰挂倒档缓缓倒车。
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许对方真有急事呢。
他倒车出来,对方却是猛地轰着油门直接从赵丰的车旁窜了出去。
那嚣张的气势,好像地球都装不下他了一样。
赵丰看了看对方车里的驾驶员,面对对方挑衅的目光,也懒得搭理他。
车子缓缓进了胡同,在苏老夫人的指引下,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口旁边。
两人下了车,苏老夫人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低头在那里寻找。
“姥姥,就是这户吗?”赵丰问道。
“嗯”苏老夫人低头答应着。
“姥姥,你不用找钥匙了,这大门没上锁。”赵丰指了指大门处,提醒道。
苏老夫人抬头仔细看了一眼,也是满脸地疑惑之色。
赵丰连忙上前扶住她,向着门口走去。
轻轻一推,大门开了。两人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标准的京城四合院。院落虽然不大,但胜在别致清雅、古色古香。
院落中央更是有一棵桂花树。虽然因为已经冬季,整棵树光秃秃的,但从树冠看,应该有些年头了。
“这棵树还是我父亲,也就是你老姥爷在世时栽的。”
苏老夫人一边走,一边向赵丰讲解着院子里的故事和布局。
两人进了中院,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轻人。
“喂!你们干什么的?!”
赵丰看了看对方,说道:“我还想问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呢?
这是我姥姥的房子,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住在这里?”
年轻人愣了一下,但转眼就叫嚣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这个房子是我们买的。
现在请你们出去!我们不欢迎你!”
说着,对方走过来就要伸手扒拉两人。
赵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只是轻轻捏了一下,对方马上疼得单膝跪在了地上。
“疼!疼!你放手!”
赵丰没理会,问道:“这处宅院是我姥姥的,你刚才说是你买的,那就拿出当初购买的凭证来。
如果合法合规,我们也认可,我们自然不愿多生事端。
如果你企图霸占,那就不好意思了。老子今天还就无法无天一次了。”
说完这话,赵丰这才松开手。
对方揉了揉手腕,满目已是畏惧之色。
他匆匆赶回屋里时,赵丰扶着苏老夫人在院子旁边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姥姥,你坐在这里看着就行,千万别生气。俗话说气大伤身,有问题解决问题就是了。”
面对赵丰的宽慰,苏老夫人却是想得开。
“没什么的,只是一处宅子而已。我们苏家,人丁单薄,就算卖了也无所谓。
人这一辈子,一闭眼,什么都是空的。
故宫还是明皇帝、清皇帝的家产呢,现在还不是成了旅游景点?
所以啊,有些事无需太计较。存在过,回忆过,才是最重要的。”
赵丰的脑子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本来是他想劝解姥姥的话,怎么现在却是反过来了?
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到他们这个岁数,万事皆看淡,唯有本心真。
他们正聊着,那人却是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
“你们看看,这是我们的购买合同,还有房产证!”
对方将相关的手续直接拍在了赵丰的面前。
赵丰拿过来先看了一看,转递给了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签名,还有日期,说道:“这不是我的签名。”
赵丰听了,不由地怒从胆边生。
“你们从谁的手里买来的?”
那人想着身后的诸多人,不由地道:“你别管我从谁手里买来的,现在这处房产就是我的。
看到没有,房产证是真的!你们最好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们动粗!”
“对!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我们裴大少的地盘!”
“就是!我们有房产证,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
赵丰听着对方男男女女的声讨,也懒得去辩解了,直接拿起电话,凭借记忆中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阵,被接了起来。
“喂,哪位?”
“钟景和,我是赵丰。我来这个电话就是想问问你,我姥姥的宅院怎么就被卖出去了?
我看了相关的合同,上面的签名竟然是一个叫钟永涛的家伙。
你也别说什么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你不给我一个解释,那我不介意再走一趟你们钟家。
时间两个小时,我觉得已经够用了。”
钟景和皱了皱眉头,“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说完就挂了电话。
此时,钟家同辈人正坐在一起商量事情,见钟景和脸色阴沉,在座的众人纷纷住了口。
“我问一下,苏家的那套院落是谁卖的?!”
钟景和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刚才,姓赵的给我打电话,直接质问我。还说如果不给他一个答复,他还要再去我们老宅,讨要一个公道!”
钟景致坐在轮椅之上,原本还病病殃殃的,听了这话,忍不住拍着扶手怒声道:“大哥,咱们钟家现在都能被一个姓赵的骑在脖子上拉屎了?!
老爷子不说话,你现在就要维护姓赵的利益!
我们钟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我的腿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我先表个态!
这辈子,我就跟他杠上了!谁来也不好使!”
钟景和看了看在座的诸人,沉声问道:“你们呢?也是这种想法吗?”
众人没有一丝动静。
“既然如此,谁搞的事情谁负责。我要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尽快处理完这个事情!”
钟景和起身离开后,钟景致却是坐着轮椅追了出来。
“哥!哥!”
钟景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
钟景致来到他的面前,不忿地道:“我们凭什么帮着那小兔崽子?!
你看看我,我的腿都被他打残了!可能这辈子就坐在轮椅上了!你现在竟然要帮助一个外人!
我不服!”
钟景和屏退了其他人,在轮椅上蹲下身子,轻声道:“你以为我想吗?这个家,我才是话事人。
你们都觉得丢了面子,难道你们的面子比我的面子更重要?!
景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大哥我的怨气比你更重!”
说完,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坚韧,“父亲压下上一次的事情不予追究,是怕引火烧身。
那两个当场毙命的,我们都愿意花大价钱平息此事,为什么?!
你要好好想一想。
如果这种事情被传出去,对我们钟家的名声来说将会是怎样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