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析简直没眼看,“我怎么伤害你了?怎么还哭了?”
许大茂说:“我他妈感觉到傻柱当年的滋味儿了,不管怎么对两个丫头好,都屁用没有!你知道小当刚才说了句什么吗?”
“大茂......”秦淮茹给他擦擦眼泪,哀求的看着他,家丑就别往外说了。
许大茂说:“淮茹,让我说吧,不然我就憋死了!我许大茂一辈子让老何家这俩牲口压着,我要是没憋到份上,我不可能在他俩面前说这个!我没朋友呀!他俩总算还是不打不相识的老熟人。”
牲口?
妈的骂谁呢?
不过何家兄弟谁也没说什么,细想人家也没说错,牲口就牲口吧......
秦淮茹不拦着了,一边自己抹眼泪,一边给许大茂擦眼泪。
许大茂说:“傻柱,何老二,我下午回家的时候,在窗外听见小当说话,她说她无家可归没饭辙,当时淮茹坐在那没说话,我是心疼淮茹,就想着不就是个住的地方和几口吃的吗?大不了弄个小床放外间,平时吃饭让她一起吃就算了,她再出去找个工作,等能活下来了再搬去宿舍!”
“可你知道她后来怎么说的吗?”
“她说她要住里屋,让我和淮茹弄个床住外屋,这不是鸟占......怎么说来着?”
“鸠占鹊巢!”何雨析提醒了句。
“不是雀占鸠巢吗?”许大茂懵了一下,马上不想了,自己的老巢都要被占了还管那些?
接着说:“我琢磨着也行,反正等她工作了就搬走,但她说我色眯眯的!我他妈当时就把门踹开了,我许大茂是好色,但我怎么可能......我他妈都说不下去!”
医务室里间沉默了。
大家面面相觑,明明是别人家的事,自己却很尴尬,小当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何雨析说:“那你算命大了,被气死都正常!你要是真死了来我这,我还真够呛......我还真救不回来!”
傻柱却表情如常,拍拍许大茂腿,稍微有点同情。
“说出来舒服多了!”
许大茂脸上的戾气慢慢散去。
“行了,回去吧,好好处理处理家事。”
何雨析抓着他胳膊,把他拽起来,结果许大茂没坐住,又直挺挺的躺下去。
“完了,没感觉了!”许大茂大叫着,“脖子以下没感觉了。”
何雨析微怔,“我说许大茂,我听你诉苦,你却要讹我?”
傻柱骂道:“许大茂我操你祖宗,多少个像你一样的,老二哪个都治好了,怎么就你不好?你不知恩图报还要赖我们?”
聋老太太笑眯眯的说:“小析,反正你证件齐全,合法行医,这样,你给他真弄个半身不遂,让他下半辈子就躺床上吧!”
何雨析搓手,笑道:“这个主意好啊,哈哈哈哈,大茂,你可要挺住啊!”
说着,就又打开银针盒子,捏出一根银针就要扎。
许大茂慌忙说:“别别别,我没要赖你,我自己认命,我要回家,回家!”
傻柱轻轻推开秦淮茹,“老二,扎他,最好给他扎的脖子以上也没知觉!”
“那......”何雨析想了想,“有点难,关键没这么给人治过啊,谁家大夫给人朝死路上治?不过我试试吧!”
其实还是有点信心的!
说着,捏着针就要扎。
许大茂疯狂挤眉弄眼,何雨析手悬在半空,“你还要装脑血栓?要不我真给你扎个脑血栓?”
“别!别!我对天发誓不赖你!你就信我这一回不行吗?”
许大茂快哭了,可千万别扎下来啊,再说了不是医者父母心吗?这人怎么好像很兴奋呢?这是找着玩具了吗?
“行啦!”
聋老太太拽了何雨析胳膊一下,又对秦淮茹说:“找人抬回去吧!”
秦淮茹着急道:“老二,他......”
何雨析说:“我尽力了!”
秦淮茹不敢跟人多说,低着头小声说:“诊费多少?”
等抬起头,发现何雨析已经背着手走了。
傻柱皱着眉头,“得了吧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虚情假意。”说完也走了。
聋老太太用拐棍敲敲床,“大茂儿,你自己说的跟小析两清了,不然今天你可真不好说。”
“别提行吗?别提行吗?”许大茂急赤白脸的说道。
“呦!敢跟我尥蹶子?”聋老太太说:“小袁,给小析找来扎针,给他嘴扎得张不开!”
“行啦奶奶!”
小袁笑眯眯的揽着她胳膊。
自打何雨析回来两三年以后,聋老太太的身体也被调理的差不多了,她的小玩伴娄晓娥跑了,她天天闲的没事干,便经常去厂里医务室溜达,一来二去都熟了。
“嘿嘿,走。”
聋老太太也走了。
秦淮茹拉起许大茂,背上他,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家走。
秋意浓,白天的风也开始有点冷了,在赤白的阳光下像是一根根看不见的针,扎得人有点难受。
许大茂说:“淮茹,我瘫了,你还跟我吗?”
秦淮茹弯下腰,把他往上颠颠,苦笑道:“有我口吃的就有你口吃的,大不了咱俩一起饿死,下辈子还当夫妻。”
许大茂的鞋拔子脸上忽然亮晶晶的,反射着苍白的阳光。
回到家后,只见小当在翻箱倒柜呢。
“小当,快过来接一下,妈坚持不住了。”
“怎么还用你背着?他自己不会走路啊?”小当坐到桌边伸手,“妈,我一毛钱没找着,给我点钱,我要买稿纸写创业计划!”
许大茂脸色发紫,“快,快给我放床上,然后你俩出去说!”
“嘿!”秦淮茹咬着牙,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站直,双腿哆嗦着把许大茂背到里间,背身往床上放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仰面朝天的倒了。
她慌忙翻身,“大茂,没压坏你吧!”
许大茂肠子都快被压断了,“没,没事。你忙去吧。”
“我没什么好忙的,想尿尿吗?”
“不想。”
“拉屎呢?”
“也不想。”
“嗯!”
秦淮茹脱力,嘭的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当倚着里间的门,说:“怎么?瘫痪了?”
她不仅没有丝毫内疚,心里反而激动起来,要是许大茂变成个瘫子,那这个家可就她说了算了。
她从柜子里找出针线,捏起一根针朝着许大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