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实在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事情。
司言若是不说,他竟是一点都没想到。
辛蕤有种不好的预感,司言今日的矛头,逐渐开始指向他了。
辛蕤沉声开口:“司言大人未免太危言耸听了?这些杀手或许只是来自北芒国的江湖杀手,陈王识人不明,被魏书所惑,因而把他们当作了有本事的大侠,作为门客养在府上而已,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不严重?”司言轻笑着看向辛蕤,“辛丞相,陈王府搜出二百余人的北芒国杀手,他们堂而皇之地住在我大宣亲王府邸,你说不严重?”
“这陈王的心思,我也不知。”辛蕤目光冷沉,“我只是觉得,一个魏书不值得司言大人深究,他一个小小的幕僚,能翻得起什么浪?”
“那要看他背后都有什么样的人支持了,他背后若是有北芒国支撑,人力、财力、物力极其雄厚,丞相说他们能翻得起什么样的浪?”
辛蕤不吭声了,皇帝的神色已经很是不好。
他必须冷静,不能上司言的钩。
司言转眸看向皇帝:“陛下,这些杀手究竟是不是江湖杀手,或许问一问北芒国特使,就能有答案。”
众臣目光齐齐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北芒国特使。
北芒国特使面色惨白,就如木头一般杵在那里。
他官服上的虎头纹图案,极为刺眼。
“北芒国特使,你来告诉我朝丞相,你衣服上这样式的虎头纹图案,在北芒国只有什么样的人才能使用?”
北芒国人喜欢虎纹,但是这样的虎头纹,却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
虎头纹对他们来说,象征着尊贵的身份,只有身份贵重之人才能使用。
北芒国特使是被禁军架着上前的,他腿软得走不了路。
一到大殿中央,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宣陛下,外……外臣,不……不知啊……”
司言看着过于紧张的北芒国特使,轻笑一声:“闻特使,这个规定是写进了北芒国律法的,北芒国人尽皆知,你却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就大刑伺候,给我打,狠狠地打。”皇帝冷冷下令。
皇宫禁军立马上前,按住北芒国特使,就挥动着板子打了下去。
“啊——”
北芒国特使大叫一声,连忙喊道,“我说,我说,这样式的虎头纹,在我国只能五品以上的官员,以及皇室的贵人才能使用,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只能使用虎皮纹,虎头纹却是不能使用的。”
辛蕤冷不丁地开口:“可他们只是一些杀手,身份哪有那么尊贵?”
北芒国特使回道:“那便说明,他们的主人身份极其贵重,若是他们所做的事情,是为国争光,无上荣耀的事情,而他们主人的身份又足够贵重,他们便能够使用虎头纹。”
众人都听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这些杀手的主人,在北芒国身份极为贵重。
陈王府的那些杀手,他们主人不就是魏书吗?
这也就是说明,魏书是北芒国身份极为贵重的人。
礼部尚书宋仪不禁开口:“陛下,事情或许没那么严重,这些虎头纹,不过是些刺绣,还有一些标记,谁都可以仿造……”
“住口!”皇帝目光冰冷盯着宋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北芒国皇室的杀手和细作,都已经渗透到大宣陈王府来了,朝臣们竟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司言缓缓开口:“陛下,我们再重新回到今日的事情上来,看看到底是谁勾结北芒国,通敌叛国。”
皇帝沉声道:“好,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将这通敌叛国之人揪出来。”
朝堂上众臣都紧张起来,辛蕤不动声色,冷眼看着司言。
司言神色淡淡道:“今日已经查实,我大宣并没有收到北芒国的银子,丞相大人和户部尚书却说银子已经到了国库,二位大人显然都有勾结北芒国的嫌疑。”
辛蕤立即辩解道:“陛下,臣也是听户部尚书所说,才以为我们已经拿到了银子,没想到这邹学竟然撒谎。”
司言看向户部尚书:“邹大人,你为何要说谎?”
“因为被逼无奈。”户部尚书长叹口气,回了一句。
他是真没想到,这罪名竟然越背越大了,之前是挪动库银,现在是通敌叛国。
“谁逼你了?”司言问道。
“北芒国的人。”
他现在反正就是推卸责任,只要不把这把火烧到丞相身上,他的家人就能活了。
“北芒国的什么人?”
“北芒国的那些杀手。”户部尚书甚至挺直了脊背,随口胡诌。
司言显得很有耐心:“他们是如何逼迫你的?”
“他们要我用大宣国库里的银子,救出昊王,若是我不答应,他们就要杀了我的家人,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答应了。”
辛蕤听着户部尚书瞎编,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不扯到他身上,就一切好说。
“他们现在人呢?”
户部尚书打哈哈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的……”
司言浑身气压一低,转眸看向高位上皇帝。
“陛下,邹尚书满口胡言,若是真有北芒国杀手逼迫他,他应该立即向陛下禀报,不可能稀里糊涂就替人办事。”
邹学立即说道:“他们给我下毒,逼我就范。”
司言冷笑一声:“让云崖神医来看看户部尚书是不是中了毒?”
“他们已经给我吃了解药,但是警告我,要是不听他们的话,就再次给我下毒,给我全家人都下毒……”
司言神色如冰,对皇帝道:“陛下,既然邹大人如此在乎他的家人,反正他犯的也是诛九族的大罪,不如立即将他家人带上殿来,当着他的面,一一处决。”
“就这么办。”皇帝立即下旨,“来人,将邹尚书的家人,全部带到宫里来,一一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