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子的话一出,原本赤裸裸盯着风流流的目光纷纷收了回去,垂下来盯着自己桌子上的文章策论。
仿佛个个都被文章迷住了眼。
就像文章里有什么花花大世界一样。
就连沈浮浮也紧紧的拿起手中的策论,眼睛流连在上面。
如果沈浮浮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个字是倒过来的,她拿反了。
他们的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严夫子。但是严夫子没有管,严夫子朝着里面授课的夫子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穿越过前边的学子公子小姐往后最后一排看过来。
目光锐利。
林倾屁股一点点的往沈长岁身后挪着。
这是来找他的。
前几天他们在国子监后院那边违反宵禁被严夫子叫了家长,其他同窗的家长都来过了,就剩他了。
所以林倾心里那叫一个慌呀。
他上哪去找一个家长来?
找郡主?
那多不好意思。
林倾低垂着头,屁股一点点一点点的往旁边挪,企图用沈长岁病弱的身躯遮挡住自己。
不止林倾慌,沈浮浮也有点慌。
毕竟哪有学生不怕老师。
尤其是经常上课摸鱼开小差儿的。特指沈浮浮自己。
林倾企图掩耳的动作根本瞒不过严夫子,严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倾:
“林倾,朝阳郡主来了,你出来跟我来一趟。”
林倾一点点一点点往沈长岁身边挪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来,一脸欲哭无泪。
该来的躲不过。
不过郡主来了是什么意思?
林倾心里隐隐有了直觉。
心中也闪过了一丝暖流。
郡主是作为他的家长过来的吗?
最后林倾站了起来,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然后大步的往外走,他到了门口瞬间高大的身躯又都拉了下来,像一只咽了气的小鹌鹑丧失了斗志。
林倾小碎步的跟在严夫子的身后。
林倾先是慷慨就义后又变成小鹌鹑的模样逗笑了沈浮浮,沈浮浮笑出了声。
这林倾也太好玩儿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沈浮浮幸灾乐祸的样子太过放肆太过表露于形了,所以严夫子带着林倾即将迈步离开之前,回头似是看了一眼沈浮浮这个方向。
她当即脸上的笑就全僵住了。
赶紧收敛干净自己脸上的表情,她一脸深沉的看着手上的文章,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咚咚咚。
直到脚步声慢慢的远去,沈浮浮这才敢抬起头来。
呼~吓死人了,这个老登。
严夫子咋就这么有空到处巡堂呢?
他和小狐狸的事处理好了吗?
沈浮浮看看刚刚严夫子站的地方,又看看坐在自己身边,抬头照望着目送着严夫子和林倾远去的沈长岁。
沈浮浮心中又想到:
就林倾这么个逗逼的样子是怎么能和这个看起来生人勿近,不好接近的兄长混到一起的呀。
难不成是爱情伟大的缘分力量吗?
沈浮浮看不懂,看不懂。
两个性格差异那么大的人是怎么玩的?这么好玩的,这么熟的?
沈浮浮想不通,所以她目送着林倾的背影远去,直到林倾和严夫子的背影消失在尽头。
严夫子说娘来了。
娘来了吗?
娘来给严夫子开家长会?
啧,看来娘是真的把林倾当做自己亲儿子了。
沈浮浮知道朝阳郡主来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看着夫子,满心欢喜的等待着下课了。
第三次下课的古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沈浮浮飞快的站起来。
沈长岁与沈浮浮不愧是兄妹,很有默契的,他们俩一起站了起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他们十分默契的大踏步的朝着严夫子的课室走过去。
他们脚步飞快。
两人穿越过走道的时候还掀起了一阵风,引起了那些公子小姐们的好奇心。
沈浮浮和沈长岁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秉着一个吃瓜皆是人上人的心,那些公子小姐们也不收拾东西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丢下了手中的事,大踏步的跟在沈浮浮他们兄妹的身后。
放学可以晚点放,但吃瓜不能晚点吃。
他们一路尾随着沈浮浮兄妹俩到达了严夫子课室的窗口那里。
他们抬起头来眼睛转悠了一下。
沈浮浮他们这是来找严夫子?找严夫子干什么?
难不成是小狐狸和严夫子的那个瓜还有后续?
他们刚刚这么想,然后他们就看到沈浮浮的脑袋从窗口那里冒出来,接着是沈长岁。
两个脑袋挤在窗户那里,一上一下的,从外面偷窥这里面。
甲子班那些尾随而来的学子们:“???”
有瓜?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们也顾不着礼数了,纷纷的大踏步走过去,然后一个个脑袋出现在窗口旁边。
沈浮浮看到旁边出现了一圈脑袋,她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差一点点自己就要尖叫出声了。
一眼看过去,都是自己课室里面熟悉的面孔。
是同窗。
沈浮浮:“……”
“?”
南故他们怎么也在这啊?
见自己被发现了,那些公子小姐们冲着沈浮浮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竖起耳朵,眼睛专注的盯着严夫子里面的办公室。
沈浮浮:“……”
自己的这些同桌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他们不是已经被叫完家长了吗?
怎么林倾被叫个家长,那么多人来凑热闹。
难不成林倾平日里没少得罪他们?
所以放学了也不走,过来看林倾的热闹落井下石?
沈浮浮没继续想了,因为屋子里头传来严夫子的声音。
“事情就是这样,郡主你明白了吗?”
公子小姐们的心像是蚂蚁在爬一样痒,他们抓耳挠腮的后悔:哎呀他们来的晚了,根本听不清楚严夫子里面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样啊?事情怎么样啊?
下一秒传来夏朝阳的声音。
朝阳郡主很有礼貌:“明白了,只是林倾这家伙最近心情不太好,还请夫子多多容纳一下。”
严夫子从不过问学生家庭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林家发生的事,所以他看着林倾这几天要死不活的,好的不学坏的学,文章上面的造诣又大幅度的降低,他就觉得林倾学坏了。
毕竟严夫子一心只埋进圣贤书里,也总有一些林倾的风流逸事飘进自己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