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便听到邻桌传来一阵议论声。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城外不太平,好像有山贼出没!”
“真的假的?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山贼敢进城?”
“可不是嘛,听说前几天,城外李员外的商队就被劫了,损失惨重啊!”
“什么?李员外都被劫了?那可是咱们扶余县的首富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些山贼凶神恶煞的,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听到这里,陈庆和沈甲对视一眼,嘴角都不禁泛起冷笑。
陈庆听着邻桌绘声绘色的描述,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这些愚民,把黑风寨传得越离谱,他这个做寨主的就越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颤抖的语气问道:
“几位大哥,你们说的可是真的?这城外当真不太平了?”
邻桌几人见陈庆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更加起劲了,其中一人灌了口酒,抹了抹嘴,说道:“这位小兄弟,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吧?我跟你说,这城外啊,最近可不太平,尤其是那黑风寨的……”
“黑风寨?是哪里的山贼?很厉害吗?”
陈庆故作惊讶地问道。
“嗨,你连黑风寨都不知道?”
另一人接过话茬,一脸鄙夷地看着陈庆。
“这黑风寨可是咱们这卧龙岗一带最大的山寨,听说啊,那寨子里头,光山贼就有上千人,个个都是……”
“个个都是身强力壮,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
另一人抢过话头,唾沫横飞地描述起来。
“我有个远房表舅的二大爷,就住在城外,前些日子,他亲眼看见黑风寨的人下山劫掠,那阵势,啧啧,简直比官兵还威风!”
陈庆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问道:
“那,那黑风寨的大当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大当家啊,听说长得凶神恶煞,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
那人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一把开山斧使得出神入化,一斧头下去,能劈开一块巨石!而且啊,他还……”
“他还生性残暴,杀人如麻,最喜欢……”
另一人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最喜欢把人……”
“把人怎么样?”
陈庆追问道。
那人却故意顿了顿,喝了口酒,吊足了陈庆的胃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最喜欢把人……”
他凑到陈庆耳边,用一种极其猥琐的语气说道。
“把人……”
“把人怎么样?”
陈庆和沈甲都竖起了耳朵,好奇心被吊到了嗓子眼。
那人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陈庆和沈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酒楼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像是热油里滴进了几滴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紧接着,一群衙役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腰间的佩刀撞得叮当作响,吓得酒客们纷纷避让。
为首的正是之前在李员外家耀武扬威的捕头,他满脸横肉。
三角眼像鹰隼般扫视着酒楼,最后目光定格在陈庆和沈甲身上,嘴角泛起冷笑。
“就是他们,给我拿下!”
捕头大手一挥,身后的衙役们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陈庆和沈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屑。
他们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动作优雅。
全然不顾周围紧张的气氛。
“你们两个,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抢劫,还敢大摇大摆地来酒楼吃饭,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捕头走到陈庆面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碟一阵乱颤。
“这位官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陈庆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我们兄弟二人不过是来吃顿饭,怎么就成了行凶抢劫的匪徒了?”
“哼,还敢狡辩!”
捕头冷笑一声。
“有人亲眼看见你们在李员外家行凶,你还想抵赖不成?”
“哦?是吗?”
陈庆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不知这位证人在哪里?可否出来与我们当面对质?”
“这……”
捕头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证人就是那天在李员外家见过陈庆二人的衙役。
而那衙役之所以一口咬定是他们,完全是因为收了李员外的好处。
“怎么?官爷找不到证人,莫非是想屈打成招?”
沈甲在一旁冷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放肆!本捕头办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捕头恼羞成怒,指着陈庆和沈甲的鼻子骂道。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胆敢藐视公堂的狂徒拿下,带回去严加审问!”
衙役们得了命令,正要上前抓人,却见陈庆缓缓站起身来。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如刀锋般扫过捕头和那些衙役,声音冰冷如霜:
“我看谁敢!”
那捕头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哪里见过这般阵仗,顿时吓得双腿发软。
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官府中人,你敢……”
“官府中人?”
陈庆轻蔑地笑了笑。
“官府中人就可以随意诬陷好人吗?”
他猛地一脚踹翻身旁的桌子,巨大的响声震得整个酒楼都嗡嗡作响。
“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这狗官!”
话音未落,陈庆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把掐住了捕头的脖子。
那捕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庆高高举了起来,双脚离地,拼命挣扎。
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住手!”就在这时,酒楼外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个身穿锦衣华服,腰佩玉带的胖子在一群家丁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老爷,您可算来了!”
捕头一见来人,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声嘶力竭地喊道。
“快救救我啊!这……这两个狂徒要杀我!”
那胖子正是扶余县的县令,他一进门就看到捕头被人掐着脖子举在半空中。
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陈庆怒喝道:
“大胆狂徒,还不快快放人!你可知……”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庆冰冷的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