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调查了一圈,乔靖南和秦颂得到的结果无非是当时的事情又细化了一些,平时的矛盾点也更多了,吴思远等同学并不仅仅针对石磊一个。
那个遇到石磊和石永年一起捡垃圾的同学,也只是玩笑的口吻说出了石磊和爸爸一起捡垃圾的事情。
不过石磊倒是不介意,后续那个同学又遇到了几次石磊和父亲一起捡垃圾。他告诉父母这件事情,父母只说每个家庭的情况都不一样,不是所有人家里都有钱,不应该嘲笑家庭困难的孩子。
后来他在小区里看着石磊,还会主动打招呼,平时攒着一些空饮料瓶,送给石磊的爸爸。
但是二人调查到那四个涉事的同学,他们家里都是不配合的态度,学生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问多了就哭。
两个人的调查又陷入到被动的局面。
秦颂正在苦恼,接到了吴队的电话,上面领导给了压力,调查工作可以继续,但是不要总是去学校里问话,给他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秦颂把电话内容告诉乔靖南,乔靖南只说:“大概是哪个家长去找了你们领导。”
最近他们几乎天天去学校,五年级四班的同学,家长,老师,都认识他们几个。
“确实,我们最近去学校太勤了些。”
想到霸凌案,再想到王丰华的案子,秦颂只觉得疲惫至极,大半个月过去了,王丰华的案子不光没有进展,还加上了一起校园霸凌致死案件。
涉事的孩子才十岁,年纪太小,他们也没有直接证据。
不能抓人,调查多了,学校,家长,领导还都会干预。秦颂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乔靖南忙石磊案的同时,财产纠纷案件的当事人也不配合,取证的过程也是一波三折,他同样被弄得心力交瘁。
就在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外出培训回来的老师找到了他们。
这个老师是初中年级的英语老师。他找到秦颂的时候,秦颂非常不解,一来,这老师不是石磊的任课老师,二来和他们完全没有交集。
直到老师说他曾看到有学生在学校里动了手,秦颂立刻联系乔靖南。
他们在老师下班后约到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里,这里离学校有点距离,聊点什么也不会不安全。
老师是个中年男老师,四十多岁,姓廖。
廖老师开门见山:“我曾在几个月前看见过几个小孩打架,其中一个被那几个围着,我等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散开了,之后看我过去,他们就跑了。那个被打的小孩,短头发,眉毛上有一颗痣,穿黑色棉衣,背着一个有点旧的蓝色书包。”
廖老师说的小男孩的容貌,正是石磊。
“我是初中的老师,对小学的事情不太清楚,以为是小孩子打架,也没多想。后来,我就去培训了,这两天才回来,我才听说学校里一个孩子死了,怀疑是被同学欺负了,我打听了一下情况,才想起那天的事情。”
“廖老师,你记得那几个孩子的模样么?”
“时间过去挺久了,那个年纪的小男孩长得都差不多,不过见了面,应该能认出来,我平时记人脸还是可以的。对了,我可以肯定其中一个是吴主任的儿子,他经常去吴主任办公室写作业,我去找吴主任的时候曾经遇见过。”
廖老师的话让他们重新燃起希望。
秦颂拿出一张问张老师要的五年级四班的秋游的合影,让廖老师辨认:“这是孩子们的照片,你能看看是哪几个孩子么?”
廖老师仔细看着,很快,他辨认出了吴思远,宋天天,又看了一会,不太确认的指向了林小雨和苏方。他们四个站在一起,互相揽着肩比划着v的手势。
“应该是他们几个,我们打了个照面,当时他们还说着什么,看我走过来,就没在说话了。”
“你曾对其他人提过这件事情么?”
廖老师摇头:“没有,就是家里人我都没有提过,如果不是才听说你们在调查,我早就把这事情忘记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能确定就是这几个孩子么?”
“我确定,我想你们也应该受过专门的面部记忆的训练,我入职的时候,我的老师曾给我说,要快速记住更多的孩子,记他们身体的特点,衣服每天都换,但是脸和特点不会换。”
“我带了四个班,所有同学的名字我能在一周内全部记住并且全部对上号。”
乔靖南频频点头:“廖老师,真的要感谢你。”
廖老师说:“我知道对付这些孩子你们不容易,他们都是未成年人,父母不愿意,老师不愿意,你们就没办法继续调查,我也是孩子家长,我也不希望孩子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
秦颂点头:“理解理解。”
廖老师又说:“我不怕事儿,我是老师,我愿意配合你们。”
秦颂再次提出感谢。
第二天又接到了两个人的电话,是学校食堂的工作人员,他们去倒垃圾的时候遇到过几个小孩打架。说的和廖老师说的差不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作为案件的嫌疑人,吴思远,宋天天,苏方,林小雨不得不配合警方调查。
孩子们不得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发展和他们调查到的差不多。秦颂主要关注的是放学后的事情。
吴思远爸爸是老师,对他也挺严格,没有孩子喜欢自己当老师的父母。
虽然爸爸不教他,但是他是领导,平时会让各种老师看着他,吴思远的成绩中上,只要有一点下降,老师就会告状。
吴思远不得不好好学习,十来岁的小孩子,到了最调皮的年纪,他在班里调皮,老师没少告状,回到家,爸爸就好好收拾他一顿。
那天石磊把他的书包丢下楼,闹得全校都知道了,他跑下楼捡书包,看着自己的东西书折了角,沾了雪,笔摔坏了,铅笔盒也摔坏了,他又气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