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茵怀里揣着七两银子,偷偷摸摸出院子的时候正好被郭氏的丫鬟给瞧见了,丫鬟转头就将这件事说给自家姑娘听了。
郭氏倒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阮氏现在还在禁足,她的丫鬟即便出去也落不到什么好,她也懒得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不过郭氏没在意的事情,她的丫鬟倒是一直盯着,在得知小茵是去前院书房找主子爷后,郭氏的丫鬟脸都绿了,她着实没想到小茵能干出这样的事情,然后转头又将这件事告诉了郭氏。
而郭氏则像看傻子一样看她的丫鬟,“小葵啊,你跟着我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就没学到我的半分聪明呢。”
小葵:都什么时候了,姑娘您还有心思说这些。隔壁院虎视眈眈,万一小茵真的爬床……哎呀!她都急得要跳脚了好不好!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小茵这样是要爬床的?”郭氏揉了揉脑袋,颇为无语。
小葵嘴唇动了动,疑惑道:“大晚上的,她偷偷摸摸去前院,难道不是嬷嬷们嘴里说的爬床?”
“你平时少和那些嬷嬷们待在一块,没得把你给带坏了!”郭氏怒道。
郭氏:这些婆子平日里都跟小葵说了些什么啊!真是糟心。
小葵低头应着,见自家姑娘生气,她也不敢再多话。
郭氏叹了口气说:“别管阮氏让小茵做什么,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件事。”
“那姑娘不拦着点吗?万一是……万一是真的,主子爷转头又将阮侍妾的禁足给解了呢。”小葵很是担忧。
从前阮侍妾就比她家姑娘得宠些,好不容易阮侍妾栽了个大跟头,她家姑娘说不定能露露脸了,可偏偏又出了今晚这件事。
郭氏直接翻了个白眼,“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小茵也不是傻子,她得了主子爷的宠爱哪里还能惦记着阮氏,只怕恨不得阮氏再也出不来才好,而且,而且这都是没影子的事。”
最后这句才是重点。
“行了行了,你下去忙活吧,别在我这里待着了。”郭氏不耐烦地摆摆手,真不知道这丫头成日里都在想些什么。
虽说是为了她好吧,但这事儿也太不现实了些。
就小茵那毛都没长全的小丫头,阮氏放心她去爬主子爷的床?那还不如阮氏自己换上小茵的衣裳,想办法去前院求求主子爷呢。
不过这事儿既然让她知道了,那她可得好好利用一二,当下她又将小葵叫到屋内,冲着她耳语一番。
“记着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办成!”郭氏不放心,再三叮嘱着。
小葵则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够办好此事,难得她家姑娘要出手,她自是得帮上忙,不能拖自家姑娘的后腿。
有银子在手,一路上畅通无阻。
小茵抱着怀里那盏花了五两银子才弄到的燕窝,一脸肉疼,想到自家姑娘的交代,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院走去。
“覃公公!”小茵见到覃益出来,忙小跑着上前,“奴婢给覃公公请安。”
覃益一看这是阮侍妾身边的丫鬟,恨不得离得远远的,都是因为阮侍妾,要不然他家主子爷怎么最近都不用他了,他都要在主子爷面前失宠了!
“覃公公,这是我们姑娘给主子爷备的燕窝,劳烦您送给主子爷。”小茵一脸讨好,还不忘记将那二两银子递给覃益。
覃益一点儿也不想收,不管是银子还是燕窝。
这摆明了就是阮侍妾想让他在主子爷跟前说软话,想让主子爷想起她的好,然后主子爷一心软再将阮氏给放出来。
思及此,覃益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不是咱家不帮忙,实在是主子爷那边……唉!”
小茵顿时慌了,难道主子爷已经厌弃她家姑娘了吗?
这不能啊,主子爷前段时间那么喜欢她家姑娘,还亲口说若是她家姑娘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时候就让她家姑娘当格格或是庶福晋。
这才几天啊,怎么就变了呢?
“覃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茵还想着自己得把她家姑娘交代的差事办好,这要是没办好,难道她家姑娘真的要禁足三个月吗?
“姑娘还是先回吧,至于这燕窝,还是留给阮侍妾补补身子吧。”
说罢覃益抬脚就往回走,小茵看着覃益的背影,也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将手上的燕窝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抱着覃益的大腿就开始哭诉。
“还请公公可怜可怜我家姑娘!”小茵死死地抱着覃益的大腿,不过她也怕动静太大会引来别人围观,到时候再让别人误会那就不好了,所以她只敢小声说话。
覃益看着脚下的小茵,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之前到底是财迷心窍,收了阮侍妾的银子如今倒是被对方的丫鬟给缠上了。
看了下四周确保没人,覃益直接挣脱开来,“姑娘快回去吧,若是别人瞧见了,咱家和你都得进慎刑司!”
“你也是在宫里伺候的,自然知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那地方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话可不是在吓人,覃益说的都是实话,得亏没人瞧见,要是被人看见到时候说他和小丫鬟私相授受,主子爷也保不了他,他只能进慎刑司!
跟着主子爷,他往后有大好的前程,他可没这么想不开,想去慎刑司里过苦日子。
经此一事,覃益也不敢再贪心,往后什么银子能拿、什么银子不能拿,他心里都有数了。
转头覃益就进了书房,向他家主子爷请罪,细数了大阿哥后院有女人后他收了多少银子,都是谁给的,每次给了多少。
达哈苏听着这些话不禁头大,这到底是大阿哥的贴身太监,怎么处置还是得看大阿哥本人的意思。
面对着覃益,达哈苏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照常让他守在门外,暂时没有发落。
可越是这样,覃益越是担心,他不会被主子爷给放弃了吧?那要是这样的话,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达哈苏不晓得覃益的难处,她现在正在忙着南薰殿的课业,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又重新读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放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