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厉鬼形成条件很是苛刻,沈家记载了几千年降服或遇到的各种厉鬼恶鬼的鬼簿上也没有几只,但每一次出现,无不是作恶多端,令无数无辜之人惨死,民不聊生,每次也无不是折辱无数净灵师才让除掉。
但这次好似有些不对,余悦没忘记颜昕方才说的,他将村民转移了。
这……怎么可能?
红衣女水鬼一旦形成,便十分暴虐嗜杀,几乎瞬间便会把附近的所有生灵全部吞噬,将她存在的区域变成一个鬼窟。
可,余悦看了看这浓郁的阴气,沉声道:“摄政王可否查到了这个红衣女水鬼的来历?”
解决问题前还是要找到症结所在。
“嗯,根据这边的村民提供的消息,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个厉鬼生前名唤韵儿,是一户秀才家的童养媳,那家人看着人模人样的,实际却是都是些虐待狂,韵儿被各种虐待长大,而那个秀才也是个禽兽不如的,虽说是童养媳,可那个禽兽没有娶她时就糟蹋了她。
后来他考中了举人,得到城里富贵人家女儿的青睐,便不顾女子的哀求,要将她卖掉,而在卖掉她的前晚,女子还被她名义上的公爹玷污,最后却被诬陷是她淫荡不堪勾引公爹。
无知的村里人要把她抓去浸猪笼,可谁想,当晚被关在祠堂的女子挣脱了绳索,拿了祠堂放置的一套红色喜衣,将自己打扮好,跳入祠堂中的水井自尽。
隔天村民发现后,没有丝毫同情,认为是晦气,直接将井给填了,直至后面那个举人被人戳穿了丑陋的面目,众人才知当年是他们冤死了那个可怜的女子,只是她已经死了,村民们也只是叹息几声,以后也只当这件事是个饭后谈资,几乎没有人将之放在心上了,然而今年七月中后,这里就出事了。”
余悦桃花眸幽幽,樱唇勾起的笑意有些冷,“有因必有果,父债子偿,两百年了,历经三四代,当初做下的孽,还是要他们的子孙去还的。”
东方九卿和吴炀有些诧异地看向余悦,这是个什么道理,他们虽然觉得即便那个女子当年无辜,但是她如今化为厉鬼,危害人间便是罪大恶极。
吴炀不经问道:“当初那些村民也只是被蒙蔽罢了,真正作恶的还是那个衣冠禽兽,况且事情过去多年了,当年逼死她的人也早已死去了,如今的很多村民都是无罪的不是吗?”
余悦冷笑一声,嗓音带着些许讽刺,淡淡问道:“莫不是时间就能抹去一切过错吗?你们难道没听说前世孽,今生还这句话吗?老一辈做下的孽障随着人死就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吗?而且,一句愚昧无知,就能掩盖所有错误,那个女子活该去死?”
吴炀噎了噎,他出身军队,虽说不似一般武将那样大老粗,可军人还是比较正义耿直的,虽说确实当年那些村民有错,但时过境迁,很多人还是无辜的。
“说到无辜,谁不无辜呢?那个女子曾经也很无辜不是吗?”
余悦叹息了一声,古代的童养媳有多惨,是很多人都想象不到的。
说是童养媳,其实跟一个奴婢也没啥区别,婆家是可以任意打杀的,若是遇到好一点的婆家还好,可若是命不好一点,很多童养媳的经遇也不比韵儿好太多。
无论哪个时代、时空,绝大部分世人都是看轻女子的。
女人,有时真的很苦。
他们这些臭男人懂个什么?只会怨恨女子,只会伤害女子!
吴炀噎了噎,有些不太明白余悦一个鬼怪天敌的沈家家主居然还同情上了一个厉鬼,虽然,额,她的话也有些道理,但……
吴炀一个在封建社会成长的大男子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女人的不容易。
而东方九卿向来性子冷淡,也没啥同情心,反正他只知道现在他们和这个红衣女水鬼是敌人就是了,即便她再可怜,他们也必须除掉她。
余悦知道这个道理吗?自然知道,当然她也不觉得她的几句话就能让这几个男人明白什么,只是她身为女子,还是难免为那个可怜的女子,或是说为很多被命运不公平对待的女子抱个不平。
而她不过也只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当是劝谏洛神帝国开国大帝,希望以后他能给这世上女子多一分宽容,让许多无辜的女子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无论如何,她是巫女,那个可怜的女子也早已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厉鬼了,她的责任便是阻止她在继续破坏世间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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