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脸上忽然紧绷,眸中划过惧怕和厌恶,手微颤,却还是点点头。
轩辕无痕见此,心中更是满意,他无奈一叹,“你应该知道,轩辕无邪不仅在宫里作威作福,还祸乱朝政,使得朝廷上下不得安生。”
“可……”余悦抿了抿唇,似问出多年的疑惑,“姐夫您不会皇帝吗?”
轩辕无痕无奈苦笑,“小悦,你现在还小,不懂,皇帝也有许多无可奈何啊,轩辕无邪是先皇后嫡脉,背后是皇商林家和手握帝国三分之一兵权的霍家,又在朝堂上结党营私,当初先帝驾崩后,朝野一片动荡,朕为了社稷安稳,才不得已让她干预朝政,谁知这些年来,她越发嚣张,越发胡作非为……在这样下去,轩辕家的江山迟早会被她给毁了啊!”
“而且,敏儿就是她给害死的,朕为了江山社稷,没办法为敏儿报仇,朕好恨啊!朕一直隐忍着,想着以后可以为敏儿讨回公道,可谁知朕的身子……如今朕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你和战儿身上了。”
……
在轩辕无痕离开后,余悦眸光幽幽,心中满是讽刺。
帝王心机,一切皆为蝼蚁,或许轩辕无痕是个还算合格的帝王,但做人也是足够的无耻的。
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是在算计着她,用亲情套住她,激起她对轩辕无邪的厌恶和恨意,让她可以彻底和那位对上。
想起轩辕无痕的话,余悦冷笑连连。
骂轩辕无邪是个祸国女人,可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求着轩辕无邪帮他上位。
不过是自己的野心得不到满足,想独揽大权,却偏偏斗不过轩辕无邪罢了。
呵,余悦抬手勾起自己胸前的发丝,她还真的越来越想要和轩辕无邪联手了呢,到时轩辕无痕他们的脸色一定很好看,还是挺期待的呢。
不过想到今日她进宫,轩辕无邪连个面都没露,显然把她这个皇后当空气了,这也算是下了她的面子了。
但想起记忆中,那位的嚣张和高傲,余悦嘴角一抽,算了,这轩辕帝国上下,那位给过谁面子了?
总归早晚会见到,也不着急!
……
隔天,余悦卯时中就起来了,崔嬷嬷带领着宫女向她跪拜,叩见新后。
“都起来吧,秋信赏。”
“多谢娘娘。”
“嗯。”
“禀娘娘,各宫娘娘和公主,及各府夫人们已经在偏殿候着了。”
“嗯,”余悦点点头,“先梳洗更衣吧。”
“是。”
“各宫娘娘小主参拜皇后娘娘……”
随着礼乐声起,余悦高坐在凤座上,接受着轩辕帝国顶端所有权贵女子的叩拜,虽说这样的事情她经历了几次,但每一次她都会感叹,难怪世间女子如此向往这个位置,看着下面所有人俯首称臣,这是多么一件多么令人向往的事情。
只是这个位置往往也意味着无休无止的争斗,和高处的孤寂冰寒、无情。
或许她该庆幸的,以往她每次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都有他一路的相随、庇护。
这一次……她相信她也不会一个人站在权利的顶端,只剩下算计,只剩下寂寞的。
余悦心中浮起感慨,只是在各府的诰命夫人叩拜时,她步下了凤座,将最前排她的外祖母也就是庆安大长公主扶了起来。
庆安大长公主已经过了快到花甲之年了,只是除了两鬓有些斑白,和眼角有些皱纹外,看着还是很有精神气,似还未到五十一样。
而原主前世曾听自己的舅母说过,这位盛宗皇帝,也就是轩辕无痕的皇祖父最为宠爱的妹妹,曾经京城最为荣宠无双,尊贵骄傲,一辈子风光的庆安大长公主之所以会两鬓斑白是因为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的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余悦的记忆中,前世,这位外祖母也是一心护着原主,睿王府她的舅舅睿王也是倾尽全力地支持着她,也难怪她的恨意会这么深了,韦氏和闵建成他们利用她便也算了,可偏偏他们还倾覆了一心为她的睿王府,让她的舅舅舅母身首异处,而庆安大长公主看着睿王府分崩离析,受不住打击而去世,原主如何能不恨?
但也是因着她,睿王府才会被卷入了皇权争斗之中,原主对庆安大长公主也好,对睿王府也好,充满了愧疚,这一世,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他们。
“外祖母无需多礼。”
庆安大长公主眼中划过泪光,脸上浮现笑意,话语有些拘谨,毕竟现在外孙女是皇后了,在外人面前就是君臣了,“娘娘,舍不得,舍不得。”
“您坐。”
余悦将庆安大长公主扶到座位上,才看向后面的其他贵妇,“大家也都坐吧。”
“多谢皇后娘娘。”
接下来,余悦这个初登凤座,还是以后内定的小太后,自然是受到多方的试探,听着那些人看似恭维的话,实则满满的挖坑话语,余悦不咸不淡地堵回去。
轩辕无痕虽说标榜自己对闵敏的感情有多深,但登基以后,该帝王享受的三宫六院可是一点都没落下,不过倒是这些年来,轩辕无痕的子嗣并不多,宫里的皇子只有轩辕战一个,还有几个宫妃所生的公主而已。
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个林妃,是真傻,还是有别有用意,她忽然抬头看向余悦,有些疑惑问道:“这两日娘娘您进宫,似没看到摄政公主,不知殿下是否身体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