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意在基地里到处溜达,发现了一排灯火明亮的房子。
在电力枯竭的末世,想要在夜晚点灯是很奢侈的。
她逛遍了整个基地,除了几个头头的房间是通明的,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就连夜晚劳作的人们也只有昏暗的烛光而已。
但是这排矮房却毫不吝啬地开着灯。
门口有守卫的人,谢从意只能绕后观察,后墙上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只有几个缝隙透着亮。
一走近,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传来。
原来这里是为了他们寻欢作乐才灯火通明。
谢从意刚要走,却听见后面一道女声响起,“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她回头,从木板缝隙里看见半张脸。
女人祈求的目光始终盯着她,又问了一句:“你可以救救我们吗?”
“你们?”她上前几步,女人退开身子,把房间里几个人的身影都展现了出来。
里面很亮,她看得很清楚,至少有五六个人,其中还有年龄很小的女孩。
“你们都是被迫的吗?”
“我们几个都是。”女人说,“也有人是自愿的。”
“我知道了,等着。”谢从意说完转身走了。
她面无表情,岁岁却能感觉到她心里的负面情绪,它爬到她肩头上蹭蹭她的脸。
“我没事。”谢从意很冷静,她只是有点心烦。
她本可以袖手旁观,可不论是劳工,还是这些女人,他们麻木的灵魂仍然渴望自由。
谢从意回到了基地领头人厉尘的房间。
此时他正在桌边翻看着什么。
她迅速翻过窗掏枪对准他。
看到有不速之客来临,厉尘仅是惊慌了片刻便猜出她的身份,“你是沈言。”
谢从意既没承认也不否认,“站起来,把枪放桌上。”
厉尘已经认定她就是沈言,知道她害死了自己几个兄弟,肯定是够心狠的,于是小心照做。
“你不是已经假死了,怎么还找上门,不怕走不出去吗?”
谢从意根本不理他,把腰包里的绳子抽出来扔过去,“把自己绑紧点。”
厉尘没动,“沈言,我知道是夏安冒犯了你,不过你也杀了我们几个人,就算扯平了吧?你不愿意加入基地我们也不勉强,你总不会想与我们为敌吧?”
“不会绑是吗?”谢从意笑了一下,一枪打在他右腿上。
“啊!”
厉尘歪倒在椅子上,痛得面目狰狞冷汗直冒。
外面的人听到枪声,边喊人边往这间房跑来。
“让他们乖乖待在外面,会吗?”
厉尘不愿意,他巴不得他们进来抓她,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只能出声让他们待在原地。
谢从意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痛苦,然后点点绳子示意他自己绑上。
厉尘屈辱照做,心里恨极了,故意大声说:“沈言!你想要什么直说,只要别太过分我会答应你,就当是为了之前冒犯你的事赔罪了。”
“那就把你们基地所有人都叫来,诚心向我道歉,我可以考虑原谅你们。”
厉尘觉得她有病,但这件事并不难办,他忙不迭答应了。
谢从意走过去确认他绑好了,又补了一个绳结,将他牢牢固定在靠背椅上,然后收走了他的枪。
“那就先从你最得力的属下开始吧,叫他们一个个进来。”
她翻遍桌子抽屉找到了一些子弹,把它们装进自己的手枪里,“对了,道歉要讲诚意,千万别让他们带枪哦。”
厉尘咬牙应了。
他朝外面的人喊话,让他们去叫人,并把“不许带枪”特意嘱咐了一遍。
门口的人本来吵吵嚷嚷地在讨论怎么营救老大,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看向了其中几个人。
是基地里除老大外最有话语权的几人。
他们本来各有心思,现在却进退维谷。
其中一个叫大林的说:“怎么办?要带枪吗?”
“你傻啊大林!要是不带枪进去就被拿住了,怎么救人?”
肖墨目光不善地看他们俩,“你们要是带枪进去,谁知道她会不会直接杀了老大,你们是巴不得老大送死吗!”
刚才说要带枪的高轩理直气壮地顶回去,“那你说我们都被抓住了,谁来救人?!难不成你真指着沈言接受道歉然后放人吗?”
肖墨默然不语,他也不信沈言会如约放人。
“行了,要不还是按刚才商量的来。”叫老许的人是里面年纪资历最深的,他说的话其他人都得多给几分面子。
大林又问:“那谁去吸引沈言的注意力呢?”
他们刚刚商量出一个办法,由几个人破门而入吸引沈言注意,再找人绕后从三楼出其不意拿下她。
不过这吸引注意的人能不能活下来就两说了。
本来可以随便找几个没用的普通人,可现在沈言却要求他们之中的人进去。
如果找人顶替被她发现是冒充的,这计划可能就被识破了,到时候她更警惕起来,他们再开展什么计划都会很困难。
其实要不是顾忌着名声,有的人根本不会管沈言什么要求,直接按原计划去办了。
只是厉尘已经开口了,还有肖墨这个心腹盯着他们,他们也不能故意搞砸,送厉尘去死。
几人都很沉默,他们谁也不愿意拿命去赌。
肖墨看得出来他们心思各异,只能暂时忍耐,跟他们合力救人。
尽管他很想说自己第一个去,但又怕后面他们不尽心救人。
老许提出:“让夏安去吧。”
夏安因为之前的事已经被剔除了基地管理权,所以现在不在他们这一列,然而此时大家都纷纷忽略了这事,赞同着老许的话。
夏安很快被人带来他们跟前,被告知沈言在房间里绑架了厉尘,要求见她。
得知沈言没死,夏安先是激动,然后才品出话中的意思。
送死的事她才不想干,可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的压迫她,她要么选择进去,要么选择离开基地“自生自灭”。
夏安硬着头皮选择进去。
肖墨等人带人绕后埋伏。
按要求敲门得到里面的许可后,夏安才开门进去。
厉尘被捆在椅子上,大腿还流着血,谢从意靠在桌边把玩手枪。
见到熟人来了,谢从意微笑问好,“好久不见啊夏安。”
夏安怕控制不住眼里的恨意,她垂着眼回:“你为什么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