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柳卿卿,乘坐了一辆马车,悄悄地来到了一处院子后门。
芳菲上前敲了三下门,便有小厮开门,恭敬地迎她们进去。
穿过重重长廊,柳卿卿来到了湖心亭,丝竹之声细细传来,原是有人弹琴。
只见一女子单手托着腮,正在欣赏眼前跳舞的男子。
身边还有一小倌,衣着松松垮垮,坦露着结实的胸膛。
翘起的兰花指捏着葡萄,喂在了女子口中。
柳卿卿上前,福了福身。
“见过公主殿下!”
安宁公主见她来了,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
身边的男人,以及伺候的人,全部都下去了,包括柳卿卿的侍女芳菲。
见没人了,安宁公主立马冲着柳卿卿跑过来。
“大哥!”
“二弟!”
两人拥抱了一下,安宁公主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大哥,你终于来看我了,我想死你了,快过来坐!”
安宁公主拉着柳卿卿,知道她喜欢吃,将案上的一些果子,全都摆在了她跟前。
“身边的小馆伺候得不错吧?我还真没瞧出来你想我的样子。”柳卿卿拿起了桌子上的果子尝了尝。
这味道还不错。
不愧是公主府里面的吃食。
安宁公主拉着柳卿卿的手臂撒娇,“大哥,我是真的想你了,咱们兄弟好久没有喝酒了,对了,你家那个侯爷娶平妻的事情,我也知晓了,这狗男人怎么能如此欺负你,要不要我去找父皇……”
“不必了,楚辞有战功,你若是去找圣上,只会让他为难。”
“那你能忍?”
身为二弟,安宁公主可知晓柳卿卿的性子。
“自然是不能,不过,活久见。”柳卿卿笑了笑,喝了一杯安宁公主倒的美酒。
“听说你最近没去潇湘馆了,你与那小倌断了?”安宁公主好奇地问。
“腻了,不想要了。”
“早就听你说那小倌是何等销魂,既然你不要了,不如我弄到府上,天天陪我?”
安宁公主说着,便大笑起来。
说起来,安宁公主也是南国的一朵奇葩。
身为公主,还未出嫁,却在外面养起了面首。
她放荡不羁,性格乖张,如此荒唐行径,令京中的男子避之不及。
家中凡管教子女的,也会拿她当作反面教材警示。
朝中老臣几次上书参她,让圣上约束她。
圣上也是召进宫训斥几句,便轻轻放过。
谁让安宁公主是圣上最疼的女儿。
其实,只有柳卿卿知道,安宁公主并非表面上所看到的如此。
她之所以行为放荡,只是用来掩饰自己罢了。
若是名声臭了,她便不用和亲了。
它国为了尊严,断然不会迎娶一个养面首的荒唐公主。
“你若是喜欢,你自己去潇湘馆找便是。”柳卿卿说完,又饮了一杯。
此时,有婢女来禀报。
“公主,时辰快到了,您该动身了。”
柳卿卿好奇地问,“公主今日有约?”
“出席一个宴会而已,既然你也在,那便与我同去吧!”安宁公主说完,吩咐下人备好礼物。
“那你怎么不早说,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柳卿卿有些懊恼,她与安宁公主私交甚好,私下可以无所顾忌,但出门还是要装一装。
“怕什么,你才喝了一点,不打紧,我瞧着你也是烦闷,不如一起去瞧瞧。”
柳卿卿没有拒绝,便跟踪安宁公主乘坐马车出门。
等到了地方,柳卿卿抬头,忽然看见太子府这三个字。
“公主,怎么来这里了?你是去参加太子的宴会?”
安宁公主奇怪地问,“你不知晓么?我那太子哥哥如今得了嫡子,高兴得不得了,所以大摆宴席,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都收到了帖子,我原以为你知晓,便想着反正都是要来的,便一同前往。”
柳卿卿明白了,如今她不掌家。
怕是那帖子到了楚辞手中,她故意让下人瞒着她,不让她知晓。
安宁公主见柳卿卿的神情,也是明白了过来。
“肯定是那什么昭华将军搞的鬼,你也是正妻,凭什么你不来,走,本公主今日便非要带你进去!”
安宁公主拉着柳卿卿的手,便往里面走去。
入府后,安宁公主在小厮的引导下,去恭贺太子与太子妃。
而柳卿卿不便跟着,小厮带她去了后院的园子,今日的女眷大都在此。
“夫人,如此重要的宴会,侯爷竟也不带你,连知会一声都没有,真是太过分了!”芳菲一路都在替柳卿卿感到不值。
侯爷全然没有将自家夫人放在眼里。
好歹,夫人支撑了侯府三年,填补了多少漏洞空缺。
竟落得如此不受重视的下场。
“芳菲,这里是太子府,谨言慎行。”柳卿卿嘱咐道。
这边的女眷正热闹非凡地交谈着。
其中最受瞩目的便是楚辞。
她替父从军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中每个角落,百姓都知道他们南国出了一位奇女子。
她英勇无比,屡建战功,赶走蛮夷,堪比花木兰。
“今日终于见到昭华将军了,她可是南国第一位女将军呢?”
“听闻他在边关,与永安侯并肩作战,屡建奇功呢!”
“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与我们这些深闺中的女子大不一样。”
“她与永安侯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许多贵女都上前与楚辞攀谈,楚辞也是应对得当。
谁都没注意到,柳卿卿的到来。
“哟,这不是永安侯夫人吗?你怎么独自在此处啊?”眼尖的柳千雪还是发现了。
她必然要奚落一番。
柳千雪是柳府的二小姐,柳卿卿同父异母的妹妹。
自母亲病故,父亲柳铮鸣娶了续弦,生了柳千雪。
没出嫁时,柳卿卿与柳千雪便不对付。
之前她还妒忌长姐嫁入高门,听闻楚辞进门,她妒忌的心理终于得到缓解。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柳卿卿瞪了柳千雪一眼。
被柳千雪这一嗓子喊,大家的目光便转向了这边。
心里正奇怪,永安侯夫人不是在这儿么?怎么又多了一个。
这才想起,永安侯府以前便有了一位夫人,而现在成了平妻了。
这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