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祈,你感觉怎么样?”阿伢气归气,出了寨子后又担心起了巫祈的身体。
听到阿伢提起这个,巫祈就是脸皮抽动,捂住心脏难受的要死。
钱啊!
他这次可是下血本了!
一想到那四位数的生命天数如流水般花出去,巫祈就感觉心更痛了几分。
要知道,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方法,那价格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他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出不起。
这次购买的压制器,虽然有使用次数限制,但总比没有强啊!
就这,也几乎掏空了他四分之一的积蓄。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压制器,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还是不舒服?”阿伢神情紧张起来了,伸手就把脉,摸着摸着感觉不对了,“你这情况比之前好太多了啊?”
阿伢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试图从脉象中找出更多的线索。
巫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没事,阿伢,就是心疼钱,也心疼我这遭罪的身子。”
他苦笑着拂起袖子,看向左手手腕的压制器,那是一个和右手布条一样的东西。
两根布条一左一右绑在手腕上,左边的颜色明显浅上许多,看着像劣质货。
“别想了,身体重要,钱没了还能再赚。”
阿伢安慰道,可他心里也明白,巫祈所说的钱,应该不是指现金,不然他不会这么心疼。
他轻轻拍了拍巫祈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一些。
巫祈点点头,心里暗叹,希望这压制器能多撑些日子,让他有时间再想想办法。
“给哑巴张传信吧,让他回来。”黑瞎子默默的观察了一下那布条,挪回视线道。
阿伢拿出哨子吹了两声,咕咕立马从林中飞出。
咕咕那矫健的身姿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它迅速地落在阿伢的手臂上,黑豆般的眼睛机灵地转动着。
阿伢写好后,小心翼翼地把信放入咕咕背上的竹筒,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羽毛,然后将它放飞。
咕咕展翅高飞,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巫祈见咕咕起飞,转头问“你们瞒着我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好奇,目光在阿伢和黑瞎子之间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阿伢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阿伢轻咳了一声,缓缓说道:“巫祈,这计划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是怕你有心理负担。我们打算……”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复制出一个你来。”
巫祈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诞的事情,“复制我?你们认真的?”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在林间回荡。
阿伢看着巫祈,眼神坚定,“嗯,这是我们能想到的目前唯一的办法,虽然风险很大,但值得一试。”
黑瞎子也点了点头,“我们已经研究了很久,有一定的把握。”
巫祈眉头紧锁,脑海中一片混乱,“你们是想用那个传导装置?那玩意的图纸我动了手脚,就算没有动手脚,这其中的变数也太多了,万一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阿伢叹了口气,“我们拿的是最原始的图纸,至于其中的风险我们也知道,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巫祈沉默了,他没想到小黑居然也玩了一出灯下黑,给他的图纸居然还有备份,他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阿伢和黑瞎子是为了他好,不过这个计划实在是太疯狂了。
黑瞎子看着巫祈不语的样子,解释道:“虽然是复制,但我们只是想帮你寻找一个容器,可以将你的同化转移的容器。”
巫祈苦笑一声,倒没有多抗拒,问题是……
“你们啊,怎么不和我商量一声,这个事怕是不成……”巫祈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而朋友们看似点亮了一盏灯,却没发现那灯芯其实是虚幻的。
阿伢走上前,握住巫祈的手臂,“巫祈,我们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但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再等了。”
巫祈看着阿伢,又看了看黑瞎子,缓缓说道:
“你们可知道,复制一个我,不仅仅是创造一个肉体那么简单。我的记忆、我的能力,甚至是我体内的特性,都会被复制过去?”
巫祈顿了顿接着说:“如果真的能复制,这一切都好说,我甚至不介意有一个容器。”
阿伢和黑瞎子心中顿感不妙,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果能复制?
阿伢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巫祈,你是说,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可能是白费?我们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啊!”
黑瞎子也皱起了眉头,手中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一定还有办法,我们再找找,再想想。”
巫祈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你们不明白,我的身体具有唯一性,是复制不了的。这个所谓的复制计划,一开始就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这才是你想要去养老却又很急切的解决一切的原因?你是不想我们再做这些无用功,不想我们陷入更多危险。”
被人惦记的张起灵把方硕送出外围后,就连忙赶了过来,一来就听见了巫祈所讲的话。
张起灵那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话语中的反问,让巫祈僵住,抬头看向那个乘着露水而来的男人。
“小哥你……”巫祈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事情必须……”
张起灵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淡淡的打断他,接着追问:“那你打算怎么做?独自面对那些人?我和你,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张起灵话中的意思很清楚,他们两人都面临着共同的敌人和危险,任何一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我知道我们都在局中,但我不能把你们都拖下水。而且我只是想把你们从这趟浑水中摘出去。可如今看来,是我天真了。”
巫祈苦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自嘲与无奈。
不是他天真,而是他想在自己走之前解决掉这个隐患,就像一个即将远行的人,想为留在原地的朋友清除路上的荆棘,哪怕双手被刺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