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一动不动,似乎是非要给姜静姝讨一个公道。
“宋小姐,你应该给我和静姝道歉,为你的无礼行为负责。”
宋时薇不敢置信,指着姜静姝。
“你让我给这个小三道歉?”
商陆皱眉,“你天生这么没教养吗?”
“你跟我提出离婚的第二天,就和她住在一起,难道不是早就在你的私人别墅私藏了一个小三吗?”
宋时薇眼眸森冷,清凉的嗓音之中压抑着怒色。
“但凡你和我正式离婚了,被情所伤才去找新欢,我都不会多想。可你偏偏是和我提出离婚的第二天,你家里就已经住进这个女人了。你还想我怎么想?”
这些话太难听了。
不止是侮辱了姜静姝,更是侮辱了商陆。
若只是说姜静姝,她倒是不生气。
但是牵连到商陆,姜静姝便不会淡定。
姜静姝一直被商陆护在身后,但此时也听不下去了。
“为什么你总想着让别人考虑你的想法?离婚当天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婚的,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啊。”
宋时薇毫不客气地怼道:“我和商陆之间,哪有你说话的份?”
姜静姝挺直腰杆,丝毫不退缩。
“哥哥提出离婚那天,是他的生日,可是你却带着另外一个男子深夜而归,当天本该是你和他一起庆祝,但是你却在庆祝别人的回归。如果异地而处,你难道会轻易放过哥哥吗?”
姜静姝与商陆十指相扣,抓紧他的掌心,将自己身上的那个力量传递过去。
“你总说我是小三,要论起这个,在宋老先生六十大寿上那个被你承认的男朋友才是小三才对。”
“你还敢攀扯别人!”
宋时薇气坏了,冲上来像是要撕碎姜静姝一般。
商陆伸手想要挡着,却被姜静姝制止。
“哥哥,你不用护着我。直接让大家都来看看宋家的待客之道。”
“你!”
宋时薇怒目圆睁,眼底满身怒火。
相反,姜静姝的冷静却与之相衬,显得格外扎眼。
“你为什么总是会怀疑哥哥一定是外面有了人才会和你离婚?是因为你自己在外面有了谢寻,生了这样的念头吗?”
“哥哥和你离婚,你难道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吗?你一点错都没有,你清清白白吗?”
这些话,姜静姝其实忍了很久。
不止是商观棋支持商陆离婚,不止是商观棋期待商陆离婚很久了。
不止一个妹妹,还有一个没有亲缘关系的妹妹。
宋时薇第无数次被人指责有错,“我有什么错?怎么所有人都说是我的错?”
从她的父亲、到助理姐姐、到姜静姝,不管和她关系怎么样,都在说她有错。
“你总是害怕哥哥会误会你和谢寻的关系,所以在无数次的见面机会中,你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说明你们只是朋友。”
姜静姝话锋一转,“但你又害怕哥哥不会误会你们的关系,不会因此吃醋,所以你对待谢寻的态度是不拒绝不回应。你任他随意攀扯你,期待着有一天哥哥会因此吃醋,前来倒追你。”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觉得哥哥出轨的原因,因为你一直都是在出轨的边缘,既享受哥哥对你的好,又喜欢别的男人带来的禁忌感。”
“你就是这样一个,既要又要自私自利三心二意的女人。”
宋时薇内心最阴暗的一点点小心思被姜静姝戳破。
在这人面前,她的一切伪装,仿佛都只是空壳。
可怜又可笑。
别人轻而易举便撕碎了她的伪装和假象。
这些也是商陆想说的。
他选择离婚,为什么一定是他犯了错?
为什么宋时薇一直觉得自己毫无过错呢?
宋时薇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姜静姝,“你敢说,你对他没有半点心思吗?”
姜静姝识破了她将问题转移的小伎俩,她就着宋时薇的心思,将关键扭转回来。
“我和哥哥认识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婚了。我有没有心思都不妨碍你心思不正,都不妨碍你近乎精神半出轨。”
这是两码事。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在乎你怎么说我。但是哥哥之前是真心实意对待你的,你一直都欠哥哥一份诚挚的道歉。”
辜负真心的人,是罪该万死的。
三人就这样一直僵着,谁也不肯让着谁。
迎宾急的要死,怎么派去找宋老先生的人还没过来。
他一早便知道宋时薇只会把事情弄的更糟,根本指望不上她。
“要我道歉?你配吗?”宋时薇眼角滑落一滴泪,悬挂在下颌处,摇摇欲坠。“这是我家,我就不让这个女人进去,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商陆不满道:“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进去,你一直拉着我们浪费时间做什么?”
他拉着姜静姝便要走。
迎宾拦住他们的去路。
“等一等!等一等!”
宋老先生快来啊!
“小陆来了?哈哈哈,快请进。”宋老先生姗姗来迟,人未到,声音先到。
他看向姜静姝,有些眼熟,赞赏道:“这位是小陆的朋友吧?长的真好看,赏脸给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去现场乐一乐图个喜庆?”
“爸,他们……”
“你闭嘴!”宋老先生怒斥一声,声音之中满身怒色,很少有人看到他动这么大的火。“你们几个,把小姐带走,以后家里的事情都不用她管。”
他笑呵呵地对姜静姝笑道:“我这个女儿,被我骄纵长大的,招待不周,二位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姜静姝扁扁嘴:“我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可是你刚刚没听到她怎么骂哥哥的,太难听了。”
宋老先生:“小陆啊,这是我的问题,让你受委屈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是很想让你见证我的幸福的,不妨不计前嫌,进去看看?”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没有海鲜。”
宋老先生这个年纪,这个地位,人已经这么说了,商陆也没脾气去计较了。
“那我和静姝一起给叔叔祝贺新婚之喜?”
“好好好,我这人最爱热闹,你们都来,都来。”
宋老先生拉着商陆,亲自带着他入席。
引得不少人侧目。
其中不乏裴行简。
裴行简在隔壁桌和商陆打了个招呼。
商陆礼貌回应,点头。
最末席,坐着一个自带轮椅的人。
遮着面,看不清楚是谁。
但商陆猜想应该是谢寻。
等待宾客入席的时间,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像是没有声音一样地贴着商陆。
在他的耳边低吼:“为什么不告发谢寻?为什么不把录音公之于众?你为什么不敢做?”
商陆转头,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孔。
那人身材瘦小,全身上下都遮挡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十分的恐怖,眼眶之中满是血丝,眼下乌青很重,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缺少睡眠。
“你是匿名者?”
“你是不是被宋家收买了,不敢把宋时薇和谢寻的丑事揭露?”
匿名者抵着商陆的腰,“你不敢吗?”
“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