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雁使劲地往下压剑,额角生出了汗丝。
棠竹溪则是一手紧握鸿书锋利的剑锋,还不时用眼神查看南景陌的情况。
看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南景陌忍了又忍,终于,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猛地撅嘴凑近了季无雁的耳垂。
季无雁感受到耳后的热气,猛然一惊,手中的剑随着棠竹溪的反向作用力而被抽出,滑落在地上。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季无雁被扑倒了,还是在棠竹溪身上!
啊啊啊啊!(惊恐尖叫)
南景陌真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他把自己的师侄扑倒了,还是扑倒在了大魔头棠竹溪的身上?!
而自己的嘴还忍不住往师侄后脑勺上戳?!
季无雁拼命回头,怒喊道:
“南景陌!你还知不知廉耻!”
“我要回师门和师尊告发你!”
沈初昭站在门外,就听到了这么个动静。
只是当他真正看见这场面的时候,他还是罕见地沉默了。
“师兄!救我!”
南景陌这次是最先看到门口之人的,毕竟他真的不想看自家师侄的后脑和自己撅得与天齐高的嘴唇。
沈初昭叹气,揽着腰,将南景陌拉了起来。
随后面颊一热,一个吻重重地落在了脸上。
像是这吻的主人有多么急不可耐一般。
南景陌生无可恋了,已经。
累了!毁灭吧!
沈初昭来不及他想,掏出解药便塞进了南景陌口中。
南景陌将它咽了下去,咳嗽地呛出了眼泪。
刚刚站稳,可还没等缓过劲儿来,只感觉一阵拉力袭来,他的额头再次遭受重击。
原来是,南景陌的头撞上了棠竹溪的胸肌。
“沈……”
沈初昭瞪着棠竹溪,似乎这人要是说出他的身份,他会当场砍了他一样。
棠竹溪赶忙将南景陌使劲儿往自己怀里压了压。
他今日可是真的受惊了。
前有小白兔主动投怀送抱,后有大坏狼虎视眈眈。他可真心累。
此时南景陌药效还没过,虽说在慢慢恢复了,可身体仍旧是渴望触碰,还软塌塌的,没有丝毫力气。
于是南景陌干脆放弃挣扎了。
毕竟根据刚才的情形来看,棠竹溪是不太可能把他制作成鼎炉了。
而堂堂正正地爱上他,还是算了,他要回家。
棠竹溪感受着怀内乖巧的小人儿,眼神挑衅地看着沈初昭。
“你叫什么来着?本尊想想。”
棠竹溪煞有其事地思考着,话锋一转,他恍然大悟般说道:“沈……海流来是吧!”
沈初昭面无表情,“放开他。”
棠竹溪无奈耸肩,“不能放,毕竟你家小……师弟,可是浑身乏软,只能靠在本尊身上了。
沈初昭冷笑,“呵,是吗。棠竹溪。”
熟悉沈初昭的人都知道他露出这种神态是真的生气了。
而最熟悉沈初昭的人之一,就是他的死对头棠竹溪。
只见棠竹溪微微勾唇,往后退了一步,随即癫狂的笑声从他口中发出。
“哈哈哈!哈哈哈!”
“本尊就抱着他,你待如何啊!”
“哈哈哈!”
沈初昭:“不如何,我只会把他抢过来。”
沈初昭手持符咒猛地向棠竹溪攻去。
棠竹溪面色微变,将南景陌紧紧护在怀中。
可这样一来,他不免抽不开手脚,受了伤一击,嘴角缓缓溢出了鲜血。
棠竹溪抬起那只没有扶着南景陌的手,擦了擦嘴角嫣红的血迹。
眼尾轻挑,眼神充满着邪气。
可有意思极了。
沈初昭这家伙,为了不暴露身份,连霜寒都不用了。
“算了,本尊还要去抓小贼,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棠竹溪低头和怀中人道别:“来日再会喽,小家伙。”
说罢,他又抬眼看着沈初昭,唇角荡漾起弧度。
“希望下次我们相遇的时候,没有这个碍事的家伙。”
南景陌被接到沈初昭怀中,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什么都听不清,也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看着一个帅哥笑着同他讲话,他便只是下意识点点头。
然后只感觉一阵悬空,南景陌被抱了起来。
“啊!”
南景陌下意识抓住男人衣襟,眼前当即出现了一张平平无奇的冷脸。
这人虽说面无表情的,可南景陌总觉得他好像在生气。
于是南景陌有些奇怪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难不成底下还有一层脸?
又捏了一下,q弹,q弹的,皮肤真好。
他歪歪头,眉眼中饱含笑意,像是春日枝头上一丛丛繁茂的花儿。
“大哥!“这声大哥可谓叫得是百转千回,余音绕梁,还停顿了一下。
“你皮肤可真好!”
听着南景陌毫不保留的夸赞,沈初昭点头。
“皮肤”是什么,没听说过,但南景陌说他“好”。
那就说明南景陌在夸他。
沈初昭将人放在床上,语气温和道:“师弟,你在此睡一觉,醒来后我们再去调查任务。”
南景陌脑子发懵,呆呆地点头。
随后便乖巧地自己盖上被子,躺在了枕头上。
沈初昭无奈,伸手揉了揉南景陌细软的毛发。
乖徒儿。
也是傻徒儿。
南景陌半阖着眼,抵不住的困意袭来,缓缓睡去,彻底陷入了梦乡。
沈初昭见人睡着后,给他往下揪了揪被子。
大热天的,还是别盖太厚,省得太热。
他起身走到被棠竹溪掀晕的季无雁身旁,半蹲着探了探鼻息。
还有气。
沈初昭略微挑眉,伸手拎着人的腰带将人拎了出去。
道宗所发的银白色腰带是法器,材质坚韧,不会轻易被扯断。
方才沈初昭赶来之时,感受到了鸿书所发出的剑意,霜寒在他的腰间发出共鸣。
季无雁小小年纪,便如此造化。
虽说不如他,可这资质还算得上是不错。只是脾气太冲,做事拎不清轻重。
太过于的刚正不阿可不一定是好事。
沈初昭走出院门去,把他扔给了在门外徘徊的季清绝。
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季清绝。
“仙长!阿雁这是怎么了?”
季清绝语气有些焦躁不安。
沈初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像是没事人一样道:“没事,被人掀飞了而已。”
“被人掀飞了?!”
季清绝颇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晕的昏昏沉沉的弟弟。
“无大碍,让他睡一觉便是。”
沈初昭看着季清绝担心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皮糙肉厚,死不了的。”
沈初昭这话糙理不糙,季清绝当即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既如此,仙长请自便。我便带着阿雁去休息了。”
沈初昭目送着二人离去,转身回去的瞬间却蓦然发现了对面齐腰粗的柳树后,露出了一截鹅黄色的衣角。
像是新嫩的芽儿,冒出一点尖。
沈初昭淡然地收回视线,进屋去了。
他前脚刚走,女子下一刻也离去了,不做丝毫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