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爷和容秀都惊呆了,竟不知道真正对骂起来,金家也不是没话说,且气焰也不低。
最终也不知是马氏声音特别高,还是来福媳妇到底是容家人,马氏和狗蛋娘占了上风,来福媳妇和二胖媳妇慢慢不出声了。
马氏得意的笑了,手捏着银子,还在嘴里咬了一下,落了个牙印。
狗蛋娘忙道:“可得分给我一半。”
马氏不甘不愿的揣怀里,“知道了。”
来福媳妇十分不服气,“棠公子,我自己是容家人,骂自家人到底张不开嘴。”
三太爷瞠目,你刚才只差没把容家祖坟掘了,还说张不开嘴?
容棠又摸一块银子,却不扔地上了,捏在手里,“改变阵营,换过来,接着吵,谁赢了,银子归谁。”
这块银子好像更大,四个人眼睛都凸出来了。
马氏道:“棠公子,换过来,是不是我变成金家人,她俩变成容家人?”
“是这个意思。”
四个人都有点愣神,刚才骂了一通,好像所有能挖的对方痛脚都挖过了,现在岂不是自打嘴巴,要反驳刚才的自己?
马氏又是第一个,把脸一抹,大声开骂。有刚才那一场热身,都还记得对方的词,难免有重复使用。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一但站在相反的立场,立马又能想出新的歪理,把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反驳掉,就很让人叹为观止。
马氏吵着吵着,把矛头指向了容秀,“怎么,找一个克死三个丈夫的老姑婆来镇宅子,老娘就怕你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太姑奶奶,能比我这个亲祖母更亲?我呸,不要脸的骚蹄子,当你的尼姑去吧,破烂玩意儿。”
容秀没想到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且骂得这么难听,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几乎摔倒。
三太爷怒骂,“混账玩意,你敢辱骂长辈。”
马氏正骂得起劲,被三太爷一凶,打了个寒战,闭了嘴。
对面来福媳妇和二胖媳妇也吓了一跳,不敢吱声了。
容棠却道:“三太爷,太姑奶奶,要是和金家对上了,太姑奶奶难免要面对这些,如果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未来更困难。”
三太爷梗住,叹了一口气。
容秀努力克服了难受心理,颤声道:“我,我能面对。”
马氏小心的道:“棠公子,我又赢了吗?”
容棠点头,把银子抛给她,马氏大喜过望。
“继续变队。马婶子,你和王婶子一组,这回你是容家这边的。”
四个人变了队,又开始挖空心思吵骂。因有马氏刚才针对容秀那一通炮轰,来福媳妇和狗蛋娘见样学样,也跟着攻击容秀,说得更难听,更让人接受不了。
容棠喝道:“马婶子,如果你是太姑奶奶,你怎么办?”
马婶子气势汹汹,把袖子一挽,手指着对面骂道:“姑奶奶姓容,是伯爷姑母,这建安伯府就数我最大,就是我当家说了算。金婆子,你一个卖儿求荣,靠着打伯府秋风过活的乞丐,也配来说姑奶奶我的不是?姑奶奶克死三个丈夫关你屁事?是克死你爹了还是克死你爷了?那不是姑奶奶命不好,是他们的命格太差,配不了姑奶奶的福气。金婆子,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住我家的,现在跑来指责谩骂姑奶奶,这就是从三品官夫人的教养?金士钊白读了几十年书,学问一点没有,规矩也学到猪屁股里了。朝廷用你这样没脸没皮,宠妾灭妻,杀妻灭子的恶贼做官,平白辱没了官老爷这三个字。我呸,一家子强盗乞丐,怎么不去死。”
唾沫星子满天飞,离得近的都赶紧擦脸,后后退数步。对方都没词了,齐齐甘拜下风。
容棠趁机对容秀道:“看见了没有,一样是人,怎么马婶子就如此强大。太姑奶奶学着点,日常多责怪他人,少责怪自己,大半辈子过去了,余生活的洒脱一点,不要被不相干的人气坏了。”
马氏见对手又没了声,试探问,“棠公子,我又赢了吗?”
容棠把最后一个银子抛给她,“没错,马婶子辨才无碍,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后日跟金家骂仗,全靠你了。”
马氏喜出望外,她儿子最近在议亲,正缺钱,有这几两银子,能顶大用。
来福媳妇几个不安起来,“棠公子,那我们几个呢?”
“你们几个,也都是厉害的,一个都少不了。春草,你带几个婶子大娘去外头买几身衣裳,一人两身,城里普通居民装束就好。”
春草两手一摊,做了个没钱的动作。其实村里大院还有的,就是得去拿。
容棠挠了挠头,见容七拄着拐向这边走过来,招手道:“七哥,你陪春草回村拿银子来。”
容七正被张太医纠缠,正想摆脱他,闻言应了,“属下这就去赶车。”
张太医老远喊,“小子,别以为你躲得过,一个时辰内不回来,老夫还给你主子扎针。”
容七和容棠同时僵硬了一下。
容棠扯了扯嘴角,“张太医,不用了吧?我都好多了。”
张太医和蔼可亲的道:“治伤可不能半途而废,需得坚持疗程。老夫对此次扎针信心十足,定能成功。”
看吧,他承认上次失败了。
彩兰道:“奴婢这里,还有一点银子的。”
说是一点,还真是一点,统共不到十两,散碎的紧。
容棠扶额,“还是得拿点来的,春草,你去吧。”
马氏几人围过来,“棠公子,我们几个干什么?”
马氏好想接着吵架。其他几人,也想多几次机会。
容棠等张太医走远,从怀里拿出一大叠纸,交给彩兰,“姑姑,你给她们念念,让她们记在心里,反复加深印象。我乏了,得歇一会。”
好疼啊,尤其是听到张太医威胁容七的话。
容权和常春又架着他欲回屋躺着,不料想,卫娘子挎着菜篮子急匆匆的过来。
“棠公子,不好了。”
这三个字是容棠最不喜欢听到的,可这三个字一直以来也离他都很近,几乎每天都遇到,听到。
“什么事?”
卫娘子气得要命,“奴婢去西市买菜,听到街上到处都在传,棠公子你是个淫贼,大白天跑人家后院里污言秽语,好多官家夫人小姐都亲言看见,亲耳听到了。”
容棠一听,慨然长叹,“看来金家也不傻,打响了舆论战第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