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米本想着把家里男人和儿子喊来,就是想把苏婉青捆了,交到李家,换自家女儿活命。
结果一张口就被苏婉青气个半死。
“苏大罗,苏伯父,你好好想想,你家秋月到底是怎么去的李家?”
刘香米听苏婉青那张嘴又开始叭叭,急的上前踹门,这死丫头不开门,要是开了门,把她抓起来,撕烂她的嘴,让她再叭叭看看。
“李家这门亲事,张兰花想害我,把我许给人家,但是她在我这里无名无份,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我的亲事,只有我爹娘才有资格,她跟李家私下里达成交易,就要将我骗过去,好在我没上当。”
“而你家秋月,到底是怎么去的李家,苏大伯,我都不知道,你应该心里最清楚吧,刘婶应该仔仔细细给你说过,李家是如何的好,如何的富贵,秋月去了不仅她自己能过好日子,你们也会跟着过好日子,对不对?”
“苏大伯,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秋月嫁过去就嫁过去了,那外头死了男人的女人多呢,怎么就李家特殊,要让秋月陪葬,这不是草菅人命吗?你们不去县衙报案,却来我家找我麻烦,就算你们把我弄死,或者把我送去李家,难道问题就解决了吗?”
苏婉青说的口干舌燥,心里想着,这村正的人怎么还不来。
苏大罗虽然打老婆,却是要面子的男人,苏婉青对他说话都是带着尊敬的意思,一层一层剖开给他听。
“如果你们今天把我打死,我爹娘,我弟,我小姑,还有我两个妹妹都会知道,我已经交代好他们了,如果我死了,他们就会去县衙报官,到时候你们一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苏大哥和苏二哥都已经成家,你们一家的日子顺风顺水的,何必惹上命案!”
“你少废话!你们家除了你爹娘护着你,你小姑,还有你弟弟妹妹,早就恨死你了,才不会替你出头。”
苏大罗还在发愣,刘香米听苏婉青的嘴根本停不下来,她又说不过,打又打不着,只能强行掐断她的话头。
“谁说我们恨我大姐,她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铁柱气红了脸,梗着脖子喊道。
“对,我侄女苏婉青是我们家人,我们才不恨她!”
“你个烂叉,扫把星!有你什么事?”
挑拨失败,刘香米骂不过苏婉青,只能揪着苏灵骂。
苏婉青有种手伸不出门打人的无力感。
“刘香米,你说你可笑不可笑,同样是泼出门女儿,你女儿都快死了,我小姑重获自由身,前途光明,你有什么脸骂我小姑,克死男人的又不是我小姑!”
苏婉青真想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人,就这样还是收着的。
“我告诉你!你家秋月有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还在外面蹦,你有什么脸蹦,要不是你贪图富贵,把秋月送去李家,会有今天的下场吗?”
苏婉青都说累了。
跟这些人吵架,就是胡搅蛮缠。
他们根本不讲理,生起气来,只想把自己的错误转嫁到别人身上,乱出气。
“爹!要不我们回去吧。”苏有粮听到苏灵的声音后,就不淡定了。
苏大罗重重的叹口气,“我今天不打你,秋月嫁出去了,她的死活是她夫家的事情,跟我们就没关系了,你跟我回家!”
刘香米尖叫着不肯,她知道今天又让自家男人丢脸了,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打。
苏婉青在门里听着苏大罗的声音,只觉得心寒。
苏灵贴着墙,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外面,苏有山气呼呼道:“娘,你能不能别闹了,是小妹自己愿意嫁去的,是她自己说,嫁去李家不用生孩子,等李大郎死了,她就是婆母,直接就是好日子,现在这样子也是我们想不到的呀,你在这闹来闹去有什么用!”
苏大罗两个儿媳妇抱着孩子,从始至终没有发声。
张兰花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这会见人都安静些了,“你们虽然没了闺女,但是好歹见到钱了,不像我,不仅没了人,钱也没有,现在还要赔给李家三两银子,我去哪里弄这三两银子。”
明明李家只给了二两银子,现在却要三两。
这二两银子还给了刘秀珍一两,现在她还死活不给自己。
张兰花越想越伤心。
“你们堵在苏二叔家,想干什么?”
苏婉青在门里,终于听到了柱子的声音,连忙趴在门缝里开,铁柱也兴奋的跑来,姐弟两头挤着头一上一下往外看。
柱子哥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过了桥,身后跟着三个壮年男子,村正板着脸走在最后面。
还有个人,迟疑着不肯过桥。
苏婉青没留意,铁柱看清了,冷着脸小声说:“那是大堂兄。”
苏婉青明白过来,那人是大伯父家的大儿子苏承风。
迟疑着不肯过桥,肯定是不想跟她家有关系。
不过不就别过来,谁稀罕他来!
见村正带着人到了,苏婉青松了一口气,利索拉开门栓,将门打开,推开铁柱,自己出去,手握着棍子背在身后,一马当先站在门口。
见村正过来,苏大罗脸上有点挂不住,上前去打招呼。
刘香米见苏婉青终于出来了,不管不顾往前冲,举起铁锹就往苏婉青头上拍去。
在场的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一跳,柱子急的扔开棍子往前飞奔。
已然来不及了。
苏大罗万万没想到自家女人这么不知好歹,要是没动手,在村正面前还好说话,这一旦动手,有理都没理了,顿时气的往过扑,想去拽人,却哪里来的及!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只觉得苏婉青这下完了。
这一铁锹拍下去,就算不死,人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