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龙面前，霜少主显得是多么渺小，宛如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无边沙漠中的一粒尘沙那般渺小。
“虽说我见过你几次，但每一次都被你的本体震撼到。我尚且如此，如果是其他生灵见到你，或者是距离你近些，怕是会形神俱灭。这东方之地，你是非去不可吗？”
霜少主面色凝重地看着祖龙，说实话，如果让她在选择面对所有生灵修士围攻和直面祖龙之间选择，她更愿意成为那众生之敌，即便同时面对那几个实力最为顶尖的存在，也不愿意面对祖龙。
她见过祖龙几次，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祖龙顾及这方世界，怕一不小心毁掉这方世界，以前的她绝对不可能在祖龙面前活下来。
至于现在…依旧没有绝对的把握。
“霜！你应当知道，我唤你前来的目的。你们人族太过了！为了永恒，你必须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否则…你若拦我，我亦杀你。”
“…你心中的永恒是众生止步九阶，不得跨入十阶之境？永恒意味着一成不变，而这无疑是错误的。众生会成长，世界天地也应当成长。”
霜少主身体缓缓升空，身上散发出的力量不断增加，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扭曲，气压低得可怕。
然而，霜少主散发出的力量还在增加。
空间崩碎！
方圆百里变成一个巨大的空洞，好似天外宇宙的无物虚空。
这时，霜少主才停止增加自身散发出的力量，将力量维持在这个固定值。
“霜！你想说什么？”祖龙开口询问霜少主。
虚空是不传递声音的，但祖龙的声音无视空间时间，无视维度，只要祂愿意，祂的声音能传遍古今，穿梭宇宙虚空，直达世界之外。
霜少主看着空洞的边缘，说道：“你看，那崩坏的空间正在修复，虽然速度不算快，但确确实实在修复。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世界是可以成长的！我没有减弱力量，这股力量依旧可以崩碎空间，但空间却在一点点修复，它在不断适应不断成长，直到容纳这种级别的力量存在。”
“就拿你来说，你不也一直在变强吗？永恒未必正确！”
“你与我都明白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存在，你留在无尽之海真的只是不想打扰众生吗？无尽之海下的深渊就连着他方世界。若非你守着，他方世界的生灵早就杀过来，他方世界的天道早就将这世界吞噬。”
“你很强，我承认。但…变数是存在的。一味地固步自封，一味地制衡只会让众生与世界天地止步，当他方世界的力量成长到你也无法阻拦的程度，就是这方世界的毁灭之时。”
“即便如此，你也仍要坚守你的永恒吗？回答我，祖龙！”
“……”霜少主的话让祖龙陷入沉默，祂一直独自镇压深渊，这亿万年来一直如此。
对祂而言，亿万年并不算太久，在这对祂而言不算太久的时间，祂却发现深渊的力量变强了。
虽还不足以撼动祂，但确确实实是变强了。
再看质问自己的霜，这个人族崛起的速度令祂都惊诧，如今甚至能从这个人族身上感受到一丝危险，虽然只有一丝，但这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或许…我坚守的永恒真的是错的……
以前祂从未质疑，但如今被霜少主质问，祂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见祖龙没有说话，霜少主继续说道：“永恒并非一成不变，恰恰相反，永恒是在无数个变数中不断碰撞诞生。”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是为变数。今，天道已定，合道无望。唯有无常，逆天方成圣。众生与世界天地唯有成为这变数的一，成为更强大的圣，才能在这浩瀚宇宙中得以永恒。”
“…霜！你的嘴巴跟你的实力一样令我惊诧！”祖龙身体变得虚幻，最后消失。
“霜！随我到深渊一战！”
闻言霜少主懂了，她与祖龙的一战不可避免，而这也是祖龙特意先发出声音，让她来无尽之海的原因。
她与祖龙的力量太过强大，如果放开手脚全力一战，他们的战斗胜负还没分，世界先毁灭了。
无尽之海深处宛如陆地上的白天，明亮可视。
而最深处则是存在着一处看不到头的深渊。
这亿万年来，祖龙一直在此镇守，守护着此方世界，让深渊的吞噬止步于此，将他方世界的入侵扼杀于此。
祖龙直接一头扎了进去，霜少主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深渊竟然在抖动！
随着深渊抖动，无尽之海的海水开始翻腾。随着整片无尽之海翻腾，所有陆地都开始震动，虽然微乎其微震动，但只要是修士都能隐隐感觉到震动的存在。
精灵女王面上尽是担忧之色。
西方天使此刻已经集结亿万天使，只待天使女王一声令下，她们就会向东方之地杀去。
天使女王坐在王座之上，静静地看向无尽之海的方向，她在等一个结果。
绝世不出的人族，让本王看看你能否救下你同族的生命。
深渊的晃动持续三天三夜，停止晃动之后，深渊的范围在不断缩小。
然而，却不见祖龙和霜少主出现。
……
无名山谷中，红发紫瞳的女子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小男孩，眼神游离，不知在思考什么，手里的小刀来回翻转。
床上的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跟她交手，险些要了她的命的武择。
武择的动了动，紧接着猛地睁眼，坐起身来。
他转头看去，只见红发紫瞳的女子嘴角微扬，站起身离开。
“既然醒了，我就去给你做点调理身体的营养餐吧。”
“……”武择神情复杂地目送对方离开。
他可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对方放过自己，还带着自己回来治疗。
武择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面对这种情况自然会不知所措。
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放过自己还救下自己的女人，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索性走一步看一步。
武择走出房间，听着动静来到厨房。
女子压根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去院子里的亭子坐下吧，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嗯。”武择应了一声，就往女子说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