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完,大家各忙各的,后台就剩下季星泽和季钦。
季星泽趁着空档,凑到后台镜子前,弯腰左右瞧着自己。
“我不像完美男人吗?”
“你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季钦笑着回他:“这姑娘不错,我认可了。”
季星泽转身。
“二叔,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季钦无语,摇头,差点儿给他一拳。
“恋爱令人疯癫。”
“不是,我看你交的女朋友,一个个比她还小。”
“我那哪叫爱情,连心动也没有,不过是互相取暖罢了。”季钦站起来,将季星泽不小心塞进后腰的t恤取了出来,理顺了,“好好珍惜,哪天你生命里只剩下工作时,爱情就变成鸡骨头了。”
天将暗未暗时,观众坐席上已是陆续坐满了人。
花老头就要上台了。
季星泽过去给他打气。
“哎呀,太好玩了!好朋友今后得多搞点人多的活动哦,我花老头最喜欢热闹。”花老头摩拳擦掌。
“你看,花老头一点也不紧张,人家巴不得在舞台上演一整个晚上。”筱朵抱着一大堆道具过来,瞥了眼正拥抱着的季星泽和花老头。
“记住,耳麦叫你时,你就得回后台了。”季星泽叮嘱。
“知道知道。”花老头说着,拉开幕布,探头朝外望。
舞台下黑压压一片,看不清人脸,只有射灯齐刷刷照在舞台上,将暗淡的夜空照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花老头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哎呀,花老头,你不能临时变卦啊。”筱朵赶紧去放道具。
季星泽过来搀扶他。
“感觉还好吗?没事的,你就当一个人在跳舞,在舞台上,看不见观众的。”
导演在一旁催了。
花老头颤巍巍,细长双腿跟散了架似的。
季星泽灵机一动,在一旁桌子上拿了杯水,用手指点了点,又洒在花老头头上。
“飞吧,在雨中,飞向你的理想!”
这是花老头曾经对季星泽说过的一句话,那时候,花老头可是浇了一整盆冷水在季星泽身上。
花老头眼睛瞪得贼圆,被导演硬生生推了出去。
秦榛榛在台下摄影位,见花老头出场,赶紧调整了机位。
仿佛一场盛大的弥撒,花老头翩翩起舞,侗歌在场地环绕起来。
“远方的客人来到侗寨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干了这杯酒......”
随着音乐响起,舞蹈伴随其中,侗寨淳朴老人的声音也在圆形露天会场中传出声来。
“以前我们都是全寨人走山路,走好多路呀,去另一个寨子里做客,好累呦,腿脚走散啦。但是人越多,我们越开心呀,手拉起来,歌唱起来,舞跳起来,真高兴啊,以前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苦呀,但是我们边干活边唱歌,再苦的日子也熬得下去咯。你们说是不是,哭着过日子,还不如唱歌呢!”
老人讲完,音乐又奏起。
花老头白花花的细长发丝飘荡在篝火和灯光交织的梦境里。
淹没在人群中的秦榛榛,被开场白中老人的诵读,感动得热泪盈眶。
流程一步步在走。
先是侗寨村民唱大歌,随后是流量歌星轮番登场,寨子里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好久不见的激动和兴奋。
快到结束时,秦榛榛拿出手机给筱朵打电话。
她捂着手机,大声叫着:“你在哪儿呢,赶紧来我这儿,一会儿要放焰火了。”
“来了,马上过来。”筱朵说完,朝舞台那边跑去。
就在将要跑到摄影位时,秦筱朵见到了季星泽的身影。
他像个火光中的少年,一身白衣,手中拿着长炮,从一旁飞奔而去。
秦筱朵停了下来。
她远远见到季星泽靠在了姐姐身边,抚她肩膀,询问着什么,又兴致勃勃冲上台去,先点上一筒礼炮。
点火前,转头兴奋看着秦榛榛。
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火焰在他眸子里争斗,而他的眼眸,只坠落在秦榛榛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