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宁点点头,脸上并无一丝波澜:“还是王爷思虑周全,你们继续忙着吧。”
说着,便转身回了院子。
昨日她刚将府里清空,今日谢临渊就要办什么赏花会,搬来一堆菊花堆在府上。说不让通知她,还故意命人从她院子旁边过给她看见。
真搞不懂到底闹的哪一出。
说来也怪,本来院外闹得像赶集一样,她问过之后倒安静了不少。
......
“王爷,已经照您的吩咐告诉王妃府上要办赏花会的事了。”
偏院书房里,谢临渊提着笔正在练字,听见嬷嬷的汇报头也没抬问道:“她什么反应?”
嬷嬷支支吾吾:“王妃她...她没什么反应。”
“什么叫没什么反应?”
“王妃说她知道了,没再说别的......”
谢临渊手腕一用力,笔尖在纸上划过长长的一道墨迹。
他烦躁地将纸揉成一团,往外扔去,吓得嬷嬷直接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没反应是吧,去,再去买些贵的来,越贵越好,全都送去给她看一遍再摆。”他指着门外怒吼道。
嬷嬷几乎拔腿就跑,走远了才敢嘟囔:“这叫什么事儿啊。”
......
宋晚宁正准备午休的时候,院子里突然来了一群人。
还是早上那个负责送花的嬷嬷,还是满脸堆笑地请她出去看花,只是那笑里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这是何意啊?”
宋晚宁出去看见乌泱泱一堆人站在外面,各个手里都捧着一盆菊花,均是满脸期待地看着她,顿时觉得十分不解。
嬷嬷道:“王妃请看,这些菊花都是难寻的珍奇品种,价值千金万金的都有。”
宋晚宁扫了几眼,确实不错,但是她不怎么感兴趣:“不是说赏花会由侧妃置办吗?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她越来越搞不懂谢临渊了,是故意给她看他对乔鱼儿有多上心吗?
挺没意思的。
看她想走,嬷嬷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仍坚持完成任务:“王妃请看,这盆菊花名叫冰晶玉露,是江南来的名种,整个京城只有这么一株。”
“行了,我知道了,都拿下去吧。”宋晚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你们去办你们的差事,不用知会我。”
她转身想走,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告诉王爷,若是缺钱了办不起这个赏花会可以直接找我来借,不用搞出这些动静来烦我。”
此话一出,院子里十几二十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恨不得自己没有来过。
谢临渊书房里的砚台遭了殃。
宋晚宁这边倒是安静了几日,每日喝喝药,晒晒太阳,身子渐渐好了些。
药铺的陈掌柜来送了一次安胎药,叮嘱她空闲了可以出去转转,不要总是坐着躺着,对胎儿不好。
赏花宴这日宾客络绎不绝,府里大半人手都去了前厅和花园伺候,后院冷冷清清。
“小姐,我们真不去前厅吗?”
梨蕊给宋晚宁梳着头,忍不住抱怨。
宋晚宁勾了勾嘴角:“有什么可去的,今日是谢临渊为乔鱼儿搭的戏台,别人的主场,我们去了叫自讨没趣。”
几日前谢临渊还在为她去镇国公家大发雷霆,怪她给他冠上结党营私的罪名。
如今为了给乔鱼儿撑场面,什么官场避嫌也不顾了,亲自出面陪着她迎来送往,不像是赏花,像是办婚事。
宋晚宁若是此时出去见客,倒像是争风吃醋一般,太不体面了。
她才懒得这样。
“你在院子里煎药,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梨蕊问道:“小姐不是说不去吗?”
“不去赏花会,我就在后院转转。”宋晚宁摇摇头,走了出去。
好几日没出门,府里竟一改前几日的空旷,到处都摆满了菊花,又难闻又难看。
倒也不是说菊花本身难看,只是太多堆在一起,密密麻麻失了美感。
宋晚宁有点嫌弃,继续往前走着。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但离得太远听不太清。
她微微皱起眉头,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脚步轻缓,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你别忘了,是殿下帮你得到如今的一切,你若不听话,这一切当然也能烟消云散。”
离得近了,才清楚听到完整的一句话,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宋晚宁心中一紧,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我当然知道,只是眼下时机还未成熟,请殿下多给我一些时间。”
这声音,果然是乔鱼儿!
他们在说什么?殿下指的又是谁?
那男人冷哼了一声:“已经将你送到谢临渊身边六年,还要多少时间?再来六年?”
“请转告殿下,不出两月齐王和王妃便要和离,到时王府一切便在我的掌控之下,请殿下放心。”乔鱼儿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希望如此,不过,你不会真爱上谢临渊了吧?”男人戏谑道。
乔鱼儿眼神躲闪,突然发现了墙后露出来的一角裙摆,尖叫出声:“谁?”
宋晚宁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反方向跑。
身后有人追了出来,一道寒芒乍现,似乎是一柄短刀擦着她的脸飞过。
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她伸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淅淅沥沥滴了一身。
“来人!来人!”
宋晚宁有些慌不择路,胡乱呼喊着。
偏后院这块地方偏僻,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不知跑了多久,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宋晚宁?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见了谢临渊眉头紧皱的脸,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轻轻拉开她捂着脸的手,看见了那可怖的伤痕,从耳后一直延伸到脸颊,皮肤翻开生生露着肉,满脸都是血迹,触目惊心。
谢临渊瞳孔瞬间收缩,转头向后怒吼:“传太医!”
身后的侍卫正要走,他又补了句:“叫陆景之来!”
宋晚宁痛得几乎麻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院子,又是怎么被清洗的伤口。
回过神来,只看见谢临渊站在旁边,沉着脸问:“谁干的?”
“乔鱼儿。”她想了想又否定了,“不,应该不是她......”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