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到学校的时候,崔甜甜已经兴奋过好几轮了。
她喜滋滋拿着支票给奚枂看:“虽然只有五万,但是作为我们工作室的第一单,已经很不错了!”
奚枂一愣:“五万?”
“是啊!”崔甜甜眨眨眼,“怎么,嫌少啊?”
“不是,”奚枂拿过支票看了眼,“是太多了。
我们两个在学校再怎么厉害,对社会人来说也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两个学生。我以前出去兼职,几百块一千块都有。五万块,听都没听说过。”
崔甜甜皱眉:“可这是方莫推荐给我们的,应该没问题吧?说不定是他老板有能耐,接到的商演费用给得高呢?”
如果是透过经纪公司约活儿,那确实给得会更高一些。
奚枂拿出手机:“叫方莫过来吧,我们仔细问问。”
“别!”崔甜甜赶紧拦住他,“方莫这几天在封闭训练呢,过不来。”
奚枂问了下表演时间,居然是今天晚上:“这么着急吗?”
“可能也是因为时间赶所以才给这么多钱吧,”崔甜甜将对方留的信息发给奚枂,“夜宿山庄?这什么名字啊。”
“等等,”奚枂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夜宿山庄?”
“是啊,”崔甜甜又确定了一遍,“是这里,听说今晚那边要办个聚会,让我们过去跳舞热热场子。”
奚枂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跳什么舞?”
不会是钢管舞吧?
“没说,让我们自己选。”崔甜甜想了想,“你跳芭蕾,我跳民族舞?好奇怪。”
奚枂松了口气。
不是钢管舞就好。
“我们跳个现代舞吧。”奚枂发了个曲目过去,“你问问看这个行不行。”
崔甜甜一看,是一首国风歌曲。
这种曲子能跳的舞基本就那几种,不难。
崔甜甜立刻跟对方沟通。
奚枂想了想,给宗渡发消息:“少爷,您今晚去夜宿山庄吗?”
宗渡很快回了消息:“嗯?你想去?”
“不是,我知道那里是少爷的产业,所以跟您确认一下。我跟学妹刚注册的舞团接到一个订单,晚上七点左右到夜宿山庄跳舞。”
“过夜?”
“不,只跳一个舞,半小时结束,九点前肯定到家。”
宗渡回了个“。”。
奚枂见宗渡没有任何的异样,确定他并不参加这个聚会。
心里彻底踏实下来。
跟甲方确定好曲目和舞蹈以后,下午奚枂和崔甜甜就在学校训练。
下午五点多,两人到校外的演出服租赁店借了两套马面裙演出服,这才打车往夜宿山庄赶去。
...
宗渡签完最后一份文件,卢让从门外进来。
“先生,楚小姐打电话过来,说约了朋友在夜宿山庄,邀请您一起过去。”
宗渡的手一顿:“哪儿?”
“夜宿山庄,”卢让道,“她把法国驻淮大使邀请过来了。”
宗渡拧眉,起身往外走。
...
奚枂和崔甜甜一下车,就被人热情接待。
两人很快就到了后台候场。
“没想到,排场还不小。”崔甜甜趁着奚枂化妆,往舞台下看了眼,“少说有一百多号人呢。”
“学校几千人的场子你也跳过,担心什么。”奚枂用眼线笔给眉毛修了修轮廓,“衣服呢,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崔甜甜把衣服拿过来,“还有十分钟上场。”
两人赶紧准备好,到台旁等候。
灯光一暗,奚枂带着崔甜甜从暗影中小跑登台,站到台中央后朝着台旁示意。
灯光咔哒一声亮起,两盏聚光灯打在两人身上。
幕布缓缓拉开——
久久,音乐没响。
奚枂和崔甜甜对视一眼,都以为音响出了故障。
就在这时。
“这就是那个勾引我老公的小婊子?”
奚枂愣了一下,下意识朝着声源看去。
不等她定位到发声人的位置,突然一个鸡蛋飞来,啪一声碎在她的脚边。
奚枂吓得后退半步,惊慌地看向台下。
更多的鸡蛋、烂菜、垃圾朝着两人砸来,奚枂下意识护住崔甜甜,揽着她就要往台下跑。
可本该站着台旁候场的工作人员不知何时都不见了,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堵在下台通道,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台下的东西越扔越多,已经有人朝着她们扔茶杯茶碗。
碎烂的果子、鸡蛋,配上尖锐迸溅的陶瓷碎片,两人即使站在原地不动,也被溅起的残渣划伤了小腿。
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不绝于耳,致力于将两人的狼狈模样逐帧记录。
奚枂咬咬牙:“别怕,我们——”
“奚、奚枂姐。”崔甜甜冰凉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拽了拽,“对,对不起。”
“什么?”
“一开始喊话的那个人,是,是他的妻子、母亲。”
奚枂脑袋轰的一声。
崔甜甜之前被一个老男人包养,又被他的儿子玩弄。
而今天羞辱她们的,是老男人的妻子,儿子的母亲!
奚枂看向崔甜甜,果然看见对方惨白的脸:“甜甜,别怕,我们——”
“她说过,会让我,身败名裂。”崔甜甜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指甲深深陷入奚枂的皮肉里,“她,她来报复我了。”
奚枂咬牙。
怪不得这订单接得这么顺利,居然是有人在搞鬼!
奚枂拉起裙摆,将崔甜甜紧紧裹住:“别怕,我在呢,有我呢。”
两侧下台的路被保镖堵住,想离开这里就只剩下从舞台跳下去。
奚枂小心打量台上,想找出几块安全的空地。
一侧头,目光落在舞台上,却也恰好看见正对舞台的主桌。
余光瞥到一抹灼热的视线,奚枂本能地看过去。
就见宗渡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楚莹笑盈盈地坐在他的身旁,看着自己。
察觉到自己的视线,楚莹笑得更为灿烂。
她伸手挽住宗渡的手臂,侧身过去,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
说完,红润的唇贴上他的侧脸,亲了一下。
奚枂胃里一阵翻涌。
台下。
楚莹将头靠在宗渡的肩膀上,低低笑了一声:“你看,玩物就是玩物。”
宗渡看着台上的混乱,捕捉到奚枂惊慌无措的眼神,冷冷道:“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