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说的?”
蒋琬点头:“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用药密集的情况下,她会被药效主导,暂时不会有剧烈反应。
但是出院以后,生理上的疼、心理上的恐惧,才是最难熬的。
陪陪她吧,陪她熬过去。”
宗渡将烟扔到地上,踩灭:“知道了。”
宗渡朝门口走了两步,临进门前又顿住:“不能继续吃药吗?”
蒋琬瞪他:“难道你想让她变成瘾君子吗!”
宗渡摆了下手,进了房门。
宗渡一来,奚枂下意识紧张起来。
她的呼吸又轻了几分:“少,少爷。”
宗渡走到床尾,目光晦涩不明地看着她:“怕我?”
奚枂下意识就摇头:“不怕!”
宗渡想着蒋琬的话:“看着我,就会想起尤婄琴打你的画面?”
宗渡的声音很低很沉,冷漠中又带着一丝不屑。“尤婄琴”三个字被他念出一股廉价感,仿佛是什么脏了嘴的垃圾。
奚枂怔忪了些,宗渡什么意思?
宗渡走到床沿。
他们都换了衣服。
奚枂被换上舒适松软的家居服,宗渡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下身是简单的黑色西裤。
整个人清爽得没有一丝攻击性。
奚枂稍稍放松了些。
“我就是不知怎么,联想到了……”
奚枂有些局促:“可能是太久没有泡澡了,突然被热水包围,就有了些联想。”
宗渡弯下身,双手撑在床头。
宽大的衣领向下垂了垂,男人肌理鲜明的胸膛敞开在奚枂眼前。
“真的?”
奚枂下意识呼吸一紧,赶紧扭开头:“真的!”
手上说着,双手却已经搭在宗渡的肩膀上,推拒着他:“少爷,您身上的烟草味太浓了,我,我受不了。”
宗渡也不为难她,直起身:“嗯,不敢泡澡、闻不了烟草味,还有吗?”
奚枂慌乱着摇头:“没有了!”
宗渡掀开被子坐到床上,声音淡淡的:“蒋琬说你是应激了,慢慢会好的。”
奚枂连忙点头。
“还要洗澡吗?”
刚才在浴缸里只是打湿了下,根本没来得及泡,甚至身上的浴盐都没有洗干净。
被他这么一说,奚枂感觉身上有些干干的,痒痒的。
想洗,但怕宗渡又……
“简单冲一下吧,”宗渡帮她做了决定,看她,“我拿一把椅子进去,你坐在上面,自己洗?”
奚枂听到宗渡这么说,甚至怀疑宗渡知道什么了。
但一想到以宗渡的脾气,若知道自己不愿意跟他睡,肯定不会这么心平气和。
她压下心底的慌乱,点点头:“我,我自己洗。”
“嗯,”宗渡从床上下来,“我要去书房忙一会儿,半小时后过来帮你。”
虽然还是要被他脱衣服、擦身体,但好过跟他……
奚枂赶紧道谢。
等宗渡离开房间,奚枂松了口气,双手在身上搓洗起来。
...
宗渡到了书房并没有工作,反而站在窗前抽着烟,看着外面。
他不断回想奚枂昏过去之前的画面。
抱她进去时还好,脱衣服时还好。
她身体僵硬是从他将手探过去开始,在看到避孕套时开始呼吸急促。
后来他稍微作弄了下她,就听到她突然大声喊停下,接着身子越来越僵,甚至还用双手抠着他的肩膀,直到晕了过去。
宗渡从领口伸进手,摸了下右肩的位置。
伤口结痂了。
能让她恐惧到用指甲戳破他的皮肉。
看来是真的很怕了。
...
半小时后,宗渡将奚枂抱出浴室,帮她擦干了身上,又吹干头发。
宗渡这次过来时换上了家居服,宽大的裤子遮住了小腹,奚枂不知道宗渡有没有反应。
晚上,宗渡将她团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发顶:“睡吧。”
奚枂还是有些紧张,但温馨放松的气氛加上他呼吸平和心跳沉稳,倒是没让她产生不好的联想。
过了十几分钟,奚枂抬起头,见宗渡已经睡了过去。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看上去人畜无害。
奚枂松了口气,这才睡了过去。
等奚枂呼吸平稳以后,宗渡睁开眼。
双眼清明闪亮,不见一丝睡意。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奚枂的下颌,凑上去亲了下她的嘴角:“我的。”
奚枂仿佛在睡梦中有了感应,微微皱眉。
宗渡松开钳制,抱紧她闭上了眼睛。
...
管家给庄怡办理完出院,就让保镖收好东西,带人上了车。
庄怡在车上朝四下看:“管家,枂枂呢?她今天跟我一起出院吗?”
“不清楚,”管家坐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给谁发消息,“我只收到给你办理出院的消息。”
庄怡脸上露出哀泣:“我的枂枂不知道怎么样了,新闻上说得那么可怕,她怎么就……”
“你给她打电话不就行了。”
从上次奚枂被打以后,管家对庄怡的态度就更加不好了。
看见庄怡哭哭啼啼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话里话外跟自己打听消息,他格外不耐烦。
但想到少爷的吩咐,管家忍了。
庄怡捂着脸呜呜哭,不再说话了。
回到家,管家就把庄怡送回了房间,并且让住在隔壁的梁姨照顾她。
庄怡收拾干净,想跟太太问安,被梁姨拦住。
“太太最近火气大得很,你还是别上去惹麻烦了。”
奚枂的事发生在后院,前院的佣人们知道得不多。
就连管家,也只是听到只言片语而已。
庄怡:“太太怎么了?”
“跟少爷吵了架,又被先生发了火,”梁姨叹了口气,“正被关禁闭呢。”
庄怡眼睛一动:“关禁闭?太太?”
“是啊,太太都半个多月没出门了。”
庄怡算了算。
半个多月,那不正是奚枂出事的时间吗?
她想再打听些消息,奈何前院的佣人对那天的事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一圈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
不过宗太太被管束,对庄怡来说倒是好消息。
本来她还不太敢见宗太太呢,但对方到底是宗家的女主人,自己回来了哪能不见主子?
可现在宗太太正被关禁闭,庄怡倒是松了口气。
回到房间,庄怡将房门反锁,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奚枂:他想睡我!他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