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呼喝吓到两人。
黑衣男愣了下,转身朝身后看去。
谁知头刚转了一半,一个拳头嘭地打过来。
黑衣男只觉得面前一辣,三角区疼的眼泪顿时扑了出来。
“艹,谁他妈的不讲规矩!敢跟老子动手!”
黑衣男今天是跟时晨出来做事的,下意识认为身后有兄弟们护着,所以一点防备都没有。
铁拳结结实实砸在脸上,黑衣男鼻子里的血噗地喷出来,疼得顿时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封毅上前扶住崔甜甜:“没事吧?”
崔甜甜惊慌地摇摇头,目光戒备地看向四周,从地上抓起还未接通的视频通话,直接掐断:“封医生,快走!”
“怎么?”封毅拧眉看向她目光所及之处,是对面树林,“有人?”
崔甜甜不知道时晨在不在,也不知道他眼看黑衣男出了事为什么不出来。
“封医生!”
封毅见状,便知道还有更多的人埋伏在这里。他脱下外套披在崔甜甜身上,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带着她回到车上。
车子立刻调头,驶离这片路面。
时晨刚才打了个电话,恰好错过了黑衣男被打的画面。
等他回过身查看,就见崔甜甜早就逃之夭夭了。
“艹!给老子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坏了老子的好事!”
...
封毅带着崔甜甜来到市区,让她在车上待着,他去商场买了女装回来,让崔甜甜换上。
“真的很感谢你。”崔甜甜平静了许多。
“不用谢,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那可是宗家门口,是谁敢在那里做这种事?”
崔甜甜摇摇头:“与你无关的事,你还是别被牵扯进来了。”
“你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了?”
崔甜甜摇头:“不是我。”
封毅还想再问,崔甜甜却不想多说了:“封医生是去看奚枂姐的吗?你是来帮她复健的吧?”
“对。”
“那封医生还是赶紧去吧,想必她等你很久了。”崔甜甜灌了口饮料,“对了,封医生有宗渡先生的号码吗?”
封毅翻出宗渡的号码写给她。
崔甜甜写在手腕上,再次跟对方道谢,接着就离开了。
封毅拧了拧眉。
难道宗渡惹上了什么不正经的人?
可他跟崔甜甜有什么关系?
...
崔甜甜从商场出来后,将手机关机,立刻挤入地铁。
她在地铁上换了好几条线,确保没有人跟踪自己,这才随便找了个出口下车,找了家路边旅店住下。
零点,她跑去小旅馆前台借用座机,拨打了手腕上的号码。
宗渡从书房出来就回了自己卧室,吞下止疼药后,人有些头重脚轻。
正打算躺下休息,手机响了起来。
“喂。”
“宗渡?我是崔甜甜。”
宗渡拧眉:“谁?”
“奚枂的学妹,崔甜甜。”崔甜甜说话的声音有些低,语气很严肃,“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有人盯上了奚枂。”
她目光紧紧盯着门外漆黑的街道。
虽然这里很偏僻,但难保没有那些人。
“谁?”宗渡目光一暗,周身气质立刻变得冷冽起来。
“我不知道,”崔甜甜小心地看着四周,“我是个孤儿,从小被人领养,被一个代号叫花妈妈的人带着长大。
她教给我伺候男人的方法,勾引男人的诀窍。从十三岁开始,我就被不断地送给各种男人。”
宗渡默不作声,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撑在桌面上。
手背的青筋高高跳起,意识到崔甜甜话里的分量。
“那些人,盯上奚枂了?”
“是,这个组织有一个头目,我们都叫他鲸爷。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们都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手底下有很多人,负责不同的业务。
有赌,有嫖,有娼……”
崔甜甜的语速越来越快,似乎惊慌到了极点:“我前几年想脱离组织,利用了最后一对父子客户逃出来。
可没想到,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被他们发现了。暑假我本来要跟奚枂姐一起开店赚钱,又被对方堵上,不得不逃出去避难。”
“说重点!”宗渡声音喑哑,“跟奚枂有什么关系?”
“这就得问你了,”崔甜甜牙关打颤,不知是不是盯得太专业,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人影在动,“你得罪了谁,心里应该有数。
那群人找上我,让我把奚枂姐骗出来绑了,再威胁你。我今天在你家门口被人掳走,又被……唔!”
崔甜甜全神贯注盯着门外,却没意识到一个黑影突然从身后冲出来,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口鼻。
“喂?喂!”
宗渡听到崔甜甜那边发出一声暗响,接着就没有了说话声。
没几秒,电话传来被挂断的嘟嘟声。
宗渡将手机挂断,黑着脸从卧室出来,直接往楼下走去。
本该陷入沉睡的宗家,顿时灯火通明。
宗渡走到安保室,要来白天的监控画面。
“来找奚小姐的人?”保安想了想,“确实有一位小姐,叫崔甜甜。我让她等在门口,去通报奚小姐。谁知道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
宗渡倍速播放监控,很快就看到了崔甜甜的监控视频。
视频结尾,她接了个电话,脸色变了变,接着就往右边的树林去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捕捉到她的画面。
宗渡从保安室出来,给卢让去了电话。
“去,查一个叫崔甜甜的人。”
卢让:“活的?还是……”
宗渡默了默:“不确定。”
卢让便懂了。
...
第二天一早,奚枂在厨房看到了宗渡。
她有些吃惊:“少爷,您忙完了?”
宗渡脸色难看:“封毅昨天来了么?”
“没有,”奚枂摇摇头,“封医生打电话说要来,后来又说有急事要处理,没进来。还有我的同学本来也说要来看望我的,也没来。”
宗渡灌了一杯黑咖啡:“送你去封毅那里,怎么样?”
奚枂一愣:“什么?”
“既然封毅要给你做复健,不如你直接住到他家,会更方便。”
奚枂脸上一白。
又要换地方。
奚枂一直知道自己是没有家的。
父母的房子不是她的家,她住的佣人房也不是她的家。
宗渡的身边也不是她的家。
可最近接二连三地搬来搬去,还是让她有种自己孤身一人,活得像垃圾的想法。
她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