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帐暖,风雨停歇,
清洗了一番后,
沈时鸢绯红着脸,还在微微喘气,
靠在萧时冕的身上,捏起他的一缕发随意把玩,
沈时鸢想起宴会上见到的耶律云,突然问萧时冕:“那耶律云,和北燕太子是同胞兄弟?”
萧时冕眯起了眼,不满的捏了一把腰间的软肉,
沈时鸢轻哼了一声,
又道,
“好奇而已。”
萧时冕靠在床架上,拉过锦被,将二人的身子裹住,
“并不是同胞兄弟,北燕太子耶律隆本是先皇后的儿子,先皇后染病去世后,皇帝娶了继后,耶律隆便寄养在端佳贵妃名下,与耶律云一同生活。”
沈时鸢点点头,“看来这并非同胞兄弟,倒也感情甚笃。”
萧时冕问,“何以见得?”
沈时鸢认真回答,
“那小王爷看起来是个张扬的性子,若不是为了皇兄的大业,要他娶一个未见过的女子,只怕是难。”
萧时冕勾起唇角,揉了揉她的额发,
“我的阿鸢真是聪明。”
看见她逐渐褪了红晕的小脸,白里透着粉的样子,忍不住又低头窃了个香。
随后心满意足的搂着沈时鸢沉沉睡去。
***
另一侧,空寂的嘉熙宫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殿里,
“娘娘!”
陆之凤抬起头,凝眉看向匆忙而来的兰茹,
“怎么了?”
兰茹走过去,面色凝重的压低声音道,“府里传来消息,老爷被陛下褫夺了兵符!”
陆之凤惊的站了起来,手里的紫毫毛笔一瞬间被她折断,
她不敢相信,“你在胡说什么?”
兰茹险些落下泪,
“娘娘,奴婢哪敢胡说,府里刚来人把消息传进来,说是陛下查出了老爷和先帝党羽勾结的证据!”
“陛下一怒之下,就收走了老爷的兵符!”
陆之凤眼前一黑,险些跌倒在地,
兰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娘娘,您可别心急,当心自己的身子!”
陆之凤一掌拍在桌案上,双目阴沉,“父亲怎会勾结先帝的党羽?”
音落,她回想起那日,父亲提议重新扶持萧建宁的事情。
心里猛的一跳,
难不成,是因为父亲先和萧建宁的人接触过,才有了后来的那番谋算?
陆之凤越想越怕,泛白纤长的手指紧攥住那截断笔。
若此事是真的,那他陆家,岂不成了逆臣贼子,一个谋逆的罪名,就已经够抄灭全族了。
一侧的兰茹见陆之凤红着眼沉默不语,又嘟囔的骂道,
“还不是那沈贵妃的枕头风,不然陛下怎会如此对待娘娘和陆家。”
“陛下还带她宴赏朝臣和北燕使团,这不是抢您的风头么!”
陆之凤听完,竟呵呵笑了起来,沈时鸢风光无限,她陆府却要遭此横祸,当真是可笑,
时至今日,陆之凤终于知道,她和父亲当真是押错了宝!若当年,他们陆府选择了萧建宁,如今绝不是这番场景。
陆之凤恨的浑身发抖,双眸赤红的盯着一处,
兰茹见她的模样,心里有些害怕,暗骂自己蠢,怎么能在这个关头上将此事告诉她,主子被关了十几日,心里已是烦闷不已,怎能再受此刺激。
兰茹后悔不已,正琢磨着寻些说辞,安抚安抚。
怎料,刚才还满目猩红的陆之凤,转眼间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沉稳,
兰茹疑惑不已,
“娘娘……您是想到了方法?”
陆之凤双眸忽明忽暗,冷冷道,
“我陆府执掌陆家军多年,一个兵符能代表什么?陆家军的男儿认得是陆府,是带他们挣军功打天下的陆家!”
“陛下想用一枚兵符就收走十万陆家军,也要问问我陆家同不同意!”
一番话说完,兰茹心里也有了底气,
她问道,
“那我们要怎么办?”
陆之凤瞥了兰茹一眼,反问道,“父亲只传进来这个消息?”
兰茹蹙眉,忽的又想起来一句,
“府里人还说,让娘娘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兰茹想不明白,
而陆之凤一听便懂,她的语气渐渐森然,
“他萧时冕的天下既然是我陆家帮着打下来的,那我陆家,也有收回的权力!”
他不仁,就别怪陆家不义!
陆之凤眯了眼睛,迸发丝丝阴狠,
“父亲说的对,做谁的皇后,本宫都是皇后!”
兰茹心神随着陆之凤的话跟着一震,紧接着,又点点头,
而这时,
端着茶壶进来添茶的宫女刚一进殿门,就被殿里窒息的空气骇的驻了足,
看见陆之凤阴沉的面色,更是慌忙跪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
兰茹皱眉,怒斥了句:“滚出去!”
宫女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正要走时,
被陆之凤幽幽的喊了住。
宫女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陆之凤面无表情的慢慢朝她走过来,
走到她面前后,嗓音轻柔的问道,
“刚才都听见什么了?”
宫女立刻哭着求饶,
“奴婢什么都没听到,娘娘饶命!!”
陆之凤淡然,“哦……”
就在宫女松了口气时,陆之凤手里的那根断笔,快准狠的插入了她的咽喉,灼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没一会儿,宫女就没了呼吸,身体瘫软在地抽搐不止。
陆之凤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去手上的血,
才慢慢道了句,
“听了不该听的话,就该永远闭嘴……”
兰茹早已见怪不怪,
这不是陆之凤第一次杀人了,从前在边疆,她就随父从军,斩杀无数敌军,她的心肠,早随着残酷血腥的战场,而变得狠硬。
在宫里憋闷了这么长时间,都是因为她爱慕皇帝,才会次次隐忍,而现在,就在这一切都被撕破,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
陆之凤才明白,得到男人的心,还不如得到更大的权力。
***
宴会散去后,谢知远一身薄酒气息回了谢府,早就等在门口的崔书雪看见马车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夫君!”
谢知远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了?”
崔书雪已经多日未见谢知远了,今日是特意等在门口的,
她面皮微红的同谢知远道,“母亲让夫君一回来,就去她的院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