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律尺律戒也带着人过来了,他们看自己主子躺在血泊之中,焦急万分。
“大小姐,我,没事……”寒佑川虚弱的声音传来,“先看看李参将……”
风鸣月看着平日健硕硬朗的寒佑川,如今就跟一只受伤的病猫一样,心下一酸,“你自己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要逞强……”
她迅速从袖子里拿出一瓶续命丹,给寒佑川与李参将服下。
“水……皇陵的水……”寒佑川喃喃道。
“皇陵的水?”风鸣月扫了一眼四周,脸色骤变,“皇陵渗水了,律尺,快去东宫,让太子殿下进宫禀告陛下,速速派人修补!”
寒佑川闻言,虚弱地笑了笑,却发现自己连嘴角都提不起来了。
看到寒佑川身上还在源源不断地流血,风鸣月将自己的绣帕拿出来,包扎在伤口上。
“阿银,你先给李参将包扎,我们速速前往药堂!”简单处理好伤口之后,风鸣月让阿银与北斗堂的第一刺客马上飞,带着受伤的两人共乘一骑,她自己策马在前,为他们开路。
“哒哒”的马蹄声一路向前。
马儿急速飞奔,与死神争分夺秒。月光下,尘土飞扬,风鸣月耳畔是驰速而过的风声,风吹起了人的衣袂,吹乱了人的头发,也吹动着人心。
寒佑川眼皮微张,透过细微的间隙,看见风鸣月在最前方,带着他一路前行。
此刻的他,就如同是大海里的孤舟找到了船队,亦如同是夜空中的孤星有了月光的陪伴,再也不会孤单了。
寒佑川放下心来,陷入了沉睡。
一行人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了药堂。
此时,药堂已经打烊,关闭大门。
风鸣月示意,阿银与马上飞两人背上伤患,飞檐而入。
方神医此时已经入梦,酣睡正香。
门被打开,夜风吹来,带着凉意,惊醒了方神医。
“什么人?”方神医警惕出声,拿起枕头下的银针,向来人扫射出去。
“方神医,是我!”几人急急躲开攻击,风鸣月连忙自报家门。
“月小姐?”方神医问道。
“正是,方神医,人命攸关,小女子冒犯了。”风鸣月此时还微微喘着气。
“无妨,救人要紧。”方神医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快,点亮屋灯……”
……
风鸣月从屋子里走出来,留下方神医诊治伤患。
“马上飞,你先带一部分人撤离了,目前在京城,贼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她看看一眼阿银,吩咐道,“阿银,你速去皇陵,联系上印星堂的人,查查线索。”
风鸣月心中的戾气浓重。她倒要看看,那个敢动阿川的人是谁。
两个时辰后,方神医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怎么样?”风鸣月急忙上前。
“羽王失血过多,气血亏空的厉害,其他的都是一些皮外伤,暂无大碍,好好养着,半个月便可恢复。只不过另外一个人便没有这么幸运了。”
方神医叹息了一声,“他背部受伤严重,筋脉受损,如今我已经尽力医治,能不能醒来,便看他的造化了。”
“竟是这般严重?”风鸣月知道,这个李参将在阿川心中肯定非常重要。
否则阿川不会在即将昏迷的情况下,还念叨着他。
“要不是月小姐给他及时喂了续命丹,他早就一命呜呼,等不到老夫的救治了。”方神医感叹了一声。
待方神医走后,风鸣月坐在寒佑川的身边,看着寒佑川苍白的脸庞,心中泛上丝丝疼意。
自从重生以来,她内心对男人是十分不信任的,毕竟襄郡王就是前车之鉴。
可是,阿川却如同一弯春水,不知不觉中融化了她内心的冰雪,让她觉得,原来男人的肩膀也可以如此宽阔与可靠。
以往,遇上风险,都是阿川以身相挡,今日,便轮到自己来守护阿川了。
“阿川,你放心修养,外面一切,有我。”风鸣月替阿川盖紧了被子,在院子里留下了护卫高手后,便离开了。
在北斗堂审讯厅。
风鸣月阴沉着脸,疾声道,“把最后一名恶人带上来!”
“是,属下遵命。”
不一会,北斗堂的副堂主磨节,便将恶人给拎了进来。
“说吧,你姓甚名谁,从哪里来,谁指使你的,有什么阴谋?”
风鸣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她眼中闪着狠厉的光,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若你不如实招来,我北斗堂的刑罚,花样多得很,有的是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办法。”
恶人吓得冷汗直冒。
他做惯了恶事,从未想过自己最终会落到北斗堂的手中。
北斗堂是江湖第一的暗杀组织,也是让他们这些恶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一旦落入北斗堂手中,比死亡都可怕。
“女大王,俺都招!只求女大王给俺个痛快!”恶人眼中充满恐惧,对着风鸣月一阵磕头。
“快说!”磨节语气中充满威慑力。
“我以前是山青县的人,十多年前,因为老家闹饥荒,落草为寇,成为当地远近有名的恶人。我跟着我们的大王,在山中劫掠烧杀,过得好不快活,哪知,有一天官兵来了,把我们一网打尽,关进了大牢里。”恶人回忆起以前的生活,语气中存在一丝惋惜。
“那你们是一直在牢里吗?”风鸣月觉得恶人的这番说辞,不可尽信。
按理说,这种大奸大恶之人,官府肯定会判死刑的,哪里会让他们多活这么多年。
“我们在牢里呆了几天,本来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哪曾想山青县有流民造反,我们便被搁置在牢里了。过了许久,来了一个蒙面人,把我们从牢里带出去,扔到了一个矿洞里,每天只给几个馒头吃。”
“前几日,那个蒙面人再度出现,让我们去完成一项大任务,并告诉我们,如果此事成了,便会放我们自由。”
恶人摸了摸脸上的汗珠,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托盘而出。
“那个任务是什么?”风鸣月想印证心中的答案。
“刺杀羽王,水漫皇陵,毁尸灭迹。”恶人说完,舌头抖了抖,他知道他眼前的这位女大王,与羽王的感情不一般。
恶人继续说着,风鸣月喊人飞快地做着记录。
此时,在北斗堂门外。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身边站着一个穿青衣的男子。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北斗堂可是不能轻易闯的地方。”青衣男子问道。
“不慌,等猎物出来,我们再动手。”蒙面黑衣人淡定地说道,“从未有猎物逃出过我的手掌心。”
一个时辰后,“吱呀”一声,北斗堂的门被缓缓推开。
“做好准备,要攻击了。”黑衣人一声令下,青衣男子朝着墙壁上的弓箭手,做出了一个“杀”的手势。
一场猎杀,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