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切在眼前如旧电影的胶卷般流淌而过,时间的指针拨转,你的灵魂回到了青春爆炸的今夜。
月色澄澈的夜晚,最适合开一个说些私密小话的睡衣派对。
其中,有关恋爱的话题永远都是不可缺少的必需品,就像是世界上大多数甜品店里用以点缀蛋糕的那颗色泽亮丽的红色樱桃。
明明是只适合浅尝辄止的漂亮——敷衍的甜味,黏牙的酸涩,干瘪的果肉,吃起来味同嚼蜡,但是又偏偏必不可少。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家入硝子这样问你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揉成一团的枕头,嘴里咬着根棒棒糖,随着她舌头发音的动作,糖块在舌面肆意翻滚,说话的音调都压的含糊不清。
你伸手一条一条数过去,“首要要帅,其次要高,最后要有钱。”
平平无奇,堪称毫无新意。
但说到这里你却又异军突起,全然否定。
“这些都不重要。”你注视着她充斥惊诧的眼神,一字一顿道:“对于我来讲,找男朋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必须得是个哑巴。”
家入硝子不由张大了嘴巴,棒棒糖都从嘴里掉了出来。她眼疾手快抓住在空中翻滚做自由落体运动的纸棒,在它落到床单上的前一刻就抓在手里。
她茫然无措的看着你,像是往自己嘴里塞冰块似的把棒棒糖含在口里,微哑的声线都在颤抖:“为什么你想找个哑巴做男朋友?”
你撑着脸趴在床上,雪白的有着饱满线条的小腿在空气中轻轻晃动,灯光落在你的眼睛里,恍如一颗引路前行的启明星。眸底的流光碎影,落在星河璀璨中绵延万里。
“因为我喜欢沉默寡言的人。”
窗外蝉鸣阵阵,枝叶扶疏,飒飒风声如雨落叶隙,摩挲入耳。
你只是在一片喧嚣里渴望安静。
但家入硝子眉头蹙起,眼神惊奇的像是第一天才认识你,“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跟我说这个xp。”
这个没法解释。
你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在床上滚了两圈,最后才干巴巴道:“毕竟身边不会说话的人太多了,总要找个人给我留一点可供喘息的余地吧。”
勉强,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家入硝子皱着眉头,可有可无的点头,并没有提出说「你需要用反转术式治治脑子」这种类似的话题。
睡觉的时候,你们两个脸贴脸、心贴心的窝在一起,凌乱的发丝像缠绕的枝蔓,于浅色的床单上缠绕在一起,呼吸间都是对方无孔不入的气息。
你在睡梦中梦见了世界久违的宁静。
你想找个哑巴当男朋友,即便他不会说话也没关系,因为你会读心。
两个人的世界里,你给予他理解,他给予你安宁,一些只有你能听到的心里话,想必会非常甜蜜。
读心是你的能力,与生俱来的伴随着你成长的点点滴滴,但这个能力被你严丝合缝的嵌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里,成为你与人交往的最大秘密。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你看着被炸的七零八落的教室,和两个还跪在教室门外的最强男同期,纯然无辜的对他们露出一个笑。
“嗨,两位挚友。”
你站在他们面前,弯下腰注视着他们的眼睛,缓慢地挥手,轻言细语的输出,唇边都漾起柔和的笑意。
结果两个人霎时分别扭头到看不见对方,也看不见你的另一侧。用切实的行动,给你留了半个后脑勺和满堂无人言的缄默。
【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她按在腿上打一顿!求饶没用!哭更没用!】
【她的体术似乎很薄弱啊,下午刚好有实战训练……那干脆这样好了。只是让她哭一下也没什么的吧。】
你双手撑在脸侧,压出柔软的痕迹,歪头看着表面沉默,实则心里话早已浪涛天的两个最强,冷漠且无情的在心里给这两个人打上了鲜明的红叉。
你告诫自己说。
——别这么不挑,这种半哑巴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