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伍宅
本是生辰之日的伍月,京兆府走一遭,随后便安排冬葵,冯掌柜带着银两,伙计,府中下人,去安抚尚且安置在官府医馆的中毒食客。
从傍晚开始,便独坐于书桌之前,一向坚强自信的伍月,此刻竟略显脆弱与孤寂。
“姑娘,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奴婢伺候歇息吧”茯苓担忧道。
“茯苓,你先下去吧,我想静静。”
茯苓看了看伍月,默默的退出书房,守在门外,心疼暗道:主子也才十七的姑娘啊,几次三番经历被暗杀,陷害,若是平常女子,已然崩溃…
已入亥时,夜色灰暗,一片死寂,明月轩的书房烛光微亮。
唐钰风尘仆仆赶回上京,想给伍月一个生辰惊喜,轻轻扣动伍宅大门。
因府中下人,大多在医馆候着,茯苓闻声,迅速应门。
“唐公子”茯苓惊讶道。
“茯苓,阿月歇息了吗?本公子想见她一眼便走。”
茯苓面露难色“唐公子,今日,姑娘神伤,情绪低落,未曾歇息,”
唐钰闻言一惊:“所为何事,”语毕便快步走向明月轩。
茯苓极快的轻声讲述,今日伍福记投毒案。
唐钰听后转头吩咐:“茯苓,你先下去吧。”
“是”
唐钰门前稍作停顿,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轻轻推开伍月的房门。
总算见着日思夜想的人儿。
只见伍月撑头扶额,独坐书桌前,闻见开门声,无力道:“茯苓,我自会休息,你别管我。”
“阿月,”唐钰心疼至极,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的伍月,大步跑向前去。
伍月闻言,抬头望去,
转眼间,唐钰奔至身前,二人此时皆是心跳加速,惊喜优胜。
伍月第一次情难自已,起身唤道:“阿钰,”
唐钰一把扯过伍月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阿月,对不起,是我回来太晚了。”
“阿钰,“伍月不再多言,这时已经放下所有防备,第一次脆弱的流下两行清泪。
唐钰轻轻捧着伍月的脸庞,为她慢慢拭去泪痕,眼神慢慢变得灼热,二人的脸越靠越近。
轻柔的触碰,仿佛晨露轻吻花瓣,似在诉说着无声的情话。
伍月双眼紧闭,而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身体依偎在唐钰怀里。
感觉唐钰内心仿佛被点燃,越发激烈,直到伍月缺氧昏厥。
茯苓犹犹豫豫,在明月轩院外来回踱步,内心想着自家姑娘,名不正,言不顺,不可失了礼数,咬咬牙,心一横,便走进院内。
此刻,唐钰已将浑身无力也不知是昏厥,还是心力憔悴,疲乏过度的伍月,轻轻抱着放置床榻。
亲自为她褪去鞋袜,拉过锦面薄被,温柔的覆盖在身上。
就这样坐在床沿,爱怜的注视良久,直到半夜,才独自离去。
次日晌午
也不知,昨日是心力憔悴,太过疲乏,还是两情相拥,失了力气,伍月竟是熟睡至晌午才醒来。
“姑娘,你醒啦?昨夜唐公子离去的时候,特意吩咐让你好好歇息,不要唤醒你。”
伍月闻言脸颊绯红:“茯苓,昨日太累,后面竟然睡去,唐钰没有...”
茯苓会意一笑:“姑娘,唐钰公子亲自为你褪去鞋袜,盖上被子,坐在床沿盯着你好久才离开呢。”
哎呀,这该死的单纯小初恋,竟让自己害羞起来,白活两世啦,伍月暗道。
茯苓瞧出了伍月的难为情,不再逗她:“姑娘,这会子用过午膳,我们便去伍福记看看,昨日被官府封锁起来,不知今日有无解封。”
伍月立马打起精神:“茯苓,中毒的食客们情况如何。”
“我哥早早的便回府禀报,医馆的食客早晨便陆续恢复饮食,服用过大夫的药后,身体强壮之人,已经领了银子,回家去了。”
伍月心道:云溪终究是有一丝人性,未想至食客们死地,用量倒是极少的。
这时,林秀来报,唐家送来拜帖。
伍月接过一看
[阿月亲启
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今日亥时
登门相见
唐钰]
伍月漂亮的嘴唇,不自觉的上扬。
上京城——伍福记门前街道
三三两两的老百姓,指指点点。
“就这家伍福记,昨日可是被人投毒,几十人上吐下泻后,昏迷不醒。”
“可不是嘛,官府来了上百人。”
“哟,我们京中倒是许久未曾见到如此的黑店。”
“这家酒楼的菜肴可不便宜,还差点吃出人命来。”
“这黑心的店家,咋不自己毒死呢。”
“谁知道呢,指不定店家心术不正,招的也是些歹毒之人。”
“听说这伍福记东家是名女子,”
“对对对,听说伍福记东家,还经营伍氏火锅呢,”
“可那伍氏火锅, 我们可是吃了一年多,也不曾中毒啊。”
“以后还是少吃为妙,这女子可不是个好东西,”
“一个女子,招摇过市,开酒楼,卖火锅,能有什么好人?”
门前的围观群众全是对着伍福记唾弃不止,越说越是难听。
不一会儿,
伍月,茯苓二人来到伍福记门口,便听见这些看热闹还越说越难听的闲言碎语。
茯苓气不过,大声喊道:“你们闭嘴,京兆府大人都判伍福记东家无罪,你们尽是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任意污蔑。”
“你们快看,那就是这伍福记的东家”一百姓指着伍月。
“果真是名女子,看着竟是美艳之姿,不像是恶妇啊。”又一百姓出声道,
“你们懂什么,蛇蝎美人,狐妖画皮就是这类女子。”一百姓自以为是说道。
茯苓实在气不过,长鞭一挥,“啪”的一声拍打在地面:“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的鞭子不认人。”
人群里,立马有胆子小的:“走走走,我说了,一看就不是啥好人,以后不来这伍福记了。”
“走,走,”围观百姓逐渐散去。
此时的伍月内心暗道:这事情都过了一日,围观的老百姓偏偏在这时人数众多,背后定是有人舆论煽动。
茯苓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姑娘,官府封条已除。”
伍月点点头,移步上前,
进入自家酒楼,冯掌柜已带领云海等人,收拾干净店内的狼藉。
“东家,今日这样子倒是,不适合开业,小的刚带人清扫干净整座酒楼。”
“冯掌柜,辛苦啦,”
“哪里的话,东家,这是小的份内之事。”
伍月慢悠悠的逛遍自家酒楼的每一处:“冯掌柜,以后这店内后厨这块儿,可得盯紧一点,万不可再出现昨日中毒之事。”
冯掌柜立马躬身应道:“都怪小的疏忽大意,以后定是会看紧这酒楼的每一个伙计。”
伍月抬头看了看冯掌柜,“这种意外,蓄意已久,还是宅中奴才,倒是防不胜防。”
“唉,那云溪平日里看着勤快老实,没想到会私自投毒,陷害东家,”冯掌柜说罢,摇了摇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冯掌柜,你先忙去吧。”
“是,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