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回家,等了一夜,辗转反侧。
虽然东西给出去了,但是祭坛还得等到明天才能建造,心痒难耐却只能耐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正迷迷糊糊的睡假觉,就听外面吵吵闹闹的。
本来就没睡好,有气,强制被动起床更是气上加气,本来就是和衣而睡,于是被子一掀,直接起身就要看看门外是谁在闹事。
甩开小门,拉开大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今天的正主儿——雷权。
一秒变脸,汨罗换上了不太自然的真诚笑容,伸手请人进去了。
外面围着的吃瓜群众也探头探脑的进了院子。
汨罗作为传承三代近百年的部落唯一综合型工匠家族的嫡长子,家资还是很有的,他家的院子在雷权没来之前几乎就是独一份。
一段3米高的围墙,能隔绝大多数人的目光,所以部落人并不知道汨罗有多富有。
家里三间房,一个柴房兼仓库,一个厨房兼餐厅,一个卧房还带个地窖,仓库里是满满的食物和干柴,地窖里是多年积累的各种好材料和趁手工具。
别说放到以前了,就是现在,如果汨罗没有成家,估计大多数姑娘还是愿意抢着进他家门。
就跟亚马逊在雷权最穷的时候,看着满仓库的东西流口水一样,汨罗家里虽然不阔气,但一看就十分殷实,属于隐形大富豪了。
同在一个地方近百年了,人们才有机会走进这个集财之家。
院子不大,也就50来平米,30来个人进来看着还是有点挤的,不过不影响施工。
“祭坛要建造在什么地方?”
雷权背个小包,拿了一把小铁锹。
“就这吧,我经常在这坐着休息,比较方便!”
汨罗指着自家三间屋子的门正对法线的交点处,靠近三间屋子约为3码(1.55米左右)的地方,交点在一个石凳的前方。
雷权没说啥,走了过去,弯腰开始挖坑。
坑不大也不深,雷权只是象征性的挖一下。
实际上,这个小微型全自动智造中心,早都在昨晚安排机器人从地底下潜入院子建好了,现在只要在上面开个土皮定个位就行了。
雷权从背包里掏出了了一个球,然后双手捧着,嘴里念念有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无常名,无名,万物之初,有名,万物之始。”
然后就像把什么贵重的东西种入了地下,缓缓的把那个金属球放到了人头大小的一个土坑里,然后上面埋上了土。
“好了,再等一会儿,祭坛就长出来了!”
雷权拍拍手,然后就坐到汨罗常坐的那个长条天然石凳上了。
“就这么简单?”汨罗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当然不是,我们还要在这等一个时左右!”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祭坛真的就是长出来的?”
“那不然呢?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看那个大祭坛不就是长出来的么!”
汨罗还是持怀疑态度,但也没奈何,反正人在这里就行,不过这满腹狐疑又莫名期待的情绪是怎么回事?想不通。
汨罗也坐下开始等,他倒要看看,这个祭坛是怎么长出来的。
吃瓜群众更是好奇,有些人本来是很失望的,但还是留了下来,就算看不成热闹,涨涨见识也好,万一还能看个笑话,回去讲给媳妇听也是不错的。
于是里三层,外一层的把刚刚的小土包包围了起来眼巴巴的盯着看,生怕下一秒土里真的开出朵花来。
“别盯着看了,先看看这个!”
雷权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王冠样式的半球形装置,举了举示意汨罗带上。
“意识集中一下,感受一下脑袋里的一个很清晰的想法。”
汨罗照做,开始集中精神感受一种来自头盔的模糊信息。
大概10秒,他的精神世界有了一些变化,就好像醉酒后脑袋突然清醒一样,意识世界里在模糊的一团迷雾中慢慢显示了一个苍白的影子。
影子像是一条蠕虫,开始从地下往自己游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仿佛近视眼慢慢在好转。
随着影子渐渐靠近,它的面目也终于彻底明确,影子确实是一条蠕虫,不过看起来非常对称、光滑和标准,根本不像自然的造物。
蠕虫并未停歇,开始向着它上方的一个迷雾中的球体慢慢蠕动,身体周围有一些奇怪的毛刺辅助它的运动。
汨罗突然觉得这个球体十分眼熟,这不就是这个雷刚埋到土里的那个球吗?
难道这一会儿我是在观察地下?
那么蠕虫和球都是真的了?
汨罗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他死死盯着蠕虫的一举一动,看它靠近圆球,然后吞噬圆球,然后释放一圈更大的迷雾,然后迷雾开始向周围缓慢扩散,渐渐变得稀疏。
最后的地下,只留了一个大概野蛮人大腿粗细的桩子,还有一条连接着蠕虫尾巴的线,当然还有蠕虫口中的球,正在沿着口腔下坠,下坠......。
“看呐!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敢相信,这地上真的能长出来祭坛?!”
“对呀,我才想起来,首领门前的大祭坛不就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嘛!”
“就是,太离谱了,头一天下午我还打那边过去换了个东西,地上还是光秃秃的,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天地上就是一个大黑池子,第三天祭坛就成型了。”
“我以为祭坛只会在夜晚长出来,没想到白天就能长出来,这一趟冻没白挨,到底是看了个大热闹啊!爽!”
小型蠕虫机器人拉着一条电缆过来,然后把埋在土里的简化版女娲复制体“吞”到了内部,人们是亲眼看到全程的。
“看到了?”
“看到了,太神了!没想到祭坛竟然是一条大虫!”
“这就可以解释的通了,我第一次看大祭坛就觉得它像是一个生物!果不其然!”
汨罗激动的无以复加,过了大半辈子了,居然还能见证一次奇迹,要不是蠕虫慢吞吞的动作,他都怀疑它能吃人。
“你现在把头冠摘下来看看!”
汨罗照办,然后他就愣住了,脑中的影像又开始模糊了,一秒之内就没了感觉,他明白了什么。
原来头冠才是重点,小球和蠕虫只不过是干活的,怪不得这个雷说自己需要培训,没有他指点这玩意他还真不知道可以这么玩。
接下来是新闻发布会,雷权一边给汨罗讲解脑波感应头冠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一边回答一些吃瓜群众的无聊问题,直到汨罗可以单独用一截木头雕刻一个女儿的全身像。
培训完成,也是给汨罗做了一波广告。
可以预见,以后的汨罗还是部落的明面第一工匠,随着人们使用物品习惯的改变,他的单量比以前会不降反升。
摇身一变,他还是部落体面人。
至此,交易完成,双方皆大欢喜。
临走时,雷权背上多了一个沉重的箱子,就是那个汨罗所说的“感情深厚”到“舍不得分离”的大木头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