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肃没想到贾琏都安全出生了,王氏才怀上元春,端午节的时候王氏检查出有近两个月的身孕,算起来还真有可能在来年大年初一生产。
不过如今贾代善健在,荣国府并没有因为废太子被牵连,就连张家虽然在大理寺大牢里关了半个多月的样子,但也全须全尾被放了出来,只是损失了些家产。
当然,张老太爷为此大病一场,躺在床上就让长子上奏折祈求告老还乡,只是当今还在一边表演着一个被逆子们伤透了心的父亲,一边又抓紧时间清扫那些叛逆,根本没有时间管张老太爷。
王氏时隔好几年再次怀孕,就连贾政都十分高兴,席上一个劲儿地哄着贾珠说些如何如何教导弟弟妹妹的话,逗得贾珠兴奋地小脸儿红扑扑的,就连贾瑚都忍不住酸溜溜地来了一句:“我已经有弟弟了,他叫琏儿,只是我们不能随时见面而已……”
而林玖和林如海父子俩听了贾瑚这话,更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陈肃。
林玖只是单纯也想要一个弟弟妹妹,而林如海则是期盼有了林玖这个例子在前,说不定陈肃真的会打破林家四代单传的“诅咒”或者“命数”。
陈肃无语,哪怕生育林玖的时候并没有受多大的罪,但她暂时根本没有要二胎的打算,所以结束孝期之后不是选择安全期跟林如海同房,就是暗中吃张老特意配制的避孕药。
当然,此情此景她也不能表露出任何自己不想再生的意思,所以稍稍带着一点羡慕地看向王氏,然后转回眼神状似随意地对林玖说道:“这怀孕生子一事从来都不是简单的,要不然你两位表哥也不用等到九岁、十岁上下了才有了弟弟妹妹,不是吗?”
贾政或许是被王氏的喜讯冲昏了头脑,居然一脸认真地对林如海道:“妹夫看着身子骨算不上硬朗,若真要求子啊,你们夫妻俩可要好生保养身体才是。”
王氏一听就知道坏事儿了,借着袖子的遮掩一把掐在贾政腰上,疼得他差点跳了起来,可脸上略显狰狞的表情还是叫席上其他人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往日里也没见你有一杯就醉的毛病啊!”
说完了贾政,王氏赶紧跟陈肃和林如海赔礼:“嗨呀,你们二哥就是个混不吝的,稍稍一杯酒下肚就五迷三道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还请妹妹和妹夫别忘心里去,回去我好生说说他,务必叫他改了这臭毛病。”
这些年贾政屋里只有一个周姨娘,且早就被贾政厌弃了,王氏跟着贾政来了扬州就一直很受扬州官眷贵妇们的追捧,虽然被严令不许收礼,但架不住她妹妹薛姨妈豪富,又在薛家的默许下多次送她重礼,如今的她可是有钱有权又有宠,儿子还十分健康又聪明,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所以天然能做出一副端方大度的贵妇模样,跟书中那个几乎众叛亲离的活菩萨,也就在慈悲一项上有些相似了。
陈肃虽然觉得贾政有些不会说话,但丝毫没有记恨的意思,林如海更是如此,他早早发现这两位舅兄在自家人面前都属于有事儿就说的那种人,虽然这话不太好听,好歹他知道贾政是一片好意。
为了赔罪,王氏回去就挑拣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给陈肃做赔礼,贾政哪里也选了一方上好的歙砚送了林如海。
不管是红宝石头面也好,歙砚也好,都是极好的东西,倒也不必因为一句话就舍了,但此时若是不收,林如海也怕贾政夫妻俩多想,所以跟陈肃商量着,等王氏腹中的孩子满月,就送重礼给还回去。
南方有端午节赛龙舟的习俗,扬州水系众多盐商也众多,这些盐商赚了大笔钱财又不能谋求官位权力,那就只能通过别的途径花费出去。
往年林如海看不惯这些过于奢靡的行为,还曾在奏折里参奏过那些盐商,可这些盐商皇商的不过稍稍向朝廷捐一点银钱,这事儿就过去了,倒把他给突出来了,所以他心灰意冷之下只能来个眼不见为净,横竖这些人并没有在赋税上面难为过他。
今年林玖等几个孩子大了,都想出门去看赛龙舟,可历年来这个时候就是拐子出没的频繁的时候,林如海作为扬州知府,也只能提前预防些,倒也安生了两年,却也不敢拿自己的孩子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