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出门游湖,这端午节刚过,但热闹丝毫未散,湖面上多得是雕梁画栋的楼船画舫,这莺歌燕舞的模样叫他不禁悬着心,生怕一个不好就让人钻了空子。
今日做东的是林如海昔日同年,原本也没过多的交情,可对方竟然先头打着他老师的旗号送了东西,他一时不查就给收了,过后再被人当面揭出来,他只能暂时吃下这个闷亏。
为了防止有人趁机灌酒,林如海跟大家寒暄过后就趁机将一块儿解酒石压在舌尖下面,另外又把提神醒脑的薄荷油往鼻子下面抹了抹,生怕有人趁机用上致人昏迷的药物。
酒过三巡,林如海直接装出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却暗中给了身后两个小厮一个眼神,让他们警醒些,别让人坏了他的事儿。
这个时候,那位同年果然趁着酒兴就要招来几个姑娘以舞乐伺候,林如海就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看着他们装相,几句话过后,旁边一条一直跟着的画舫就靠了上来,六七个蒙面的姑娘列成一队盈盈而来。
她们有的手拿丝绢做成的花朵,有的怀抱着乐器,但露出来的眉眼都是精致的、带着清纯或娇媚的,露出来的肌肤和整个身段儿更是没法儿形容的。
林如海装出来的朦胧醉眼里映着那位同年流于表面的猥琐丑态,心里止不住地叹息,但却对这位同年一点惋惜的意味也没有,毕竟他知道这位同年的出身,当年的他也是个意气风发的有为青年啊,读书除了为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施展一腔为国为民的抱负。
乐声响起,姑娘们的舞蹈也跟着起来,满船的香风和舞乐随着江面上的江风往四周散去,林如海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挣扎着想要起身走人。
那位同乡立马站起来阻拦,跟着他一起动作的还有一路陪着两位陪客,林如海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但看起来有几分读书人的做派,想着或许是哪家的官眷子侄。
“哎呀如海兄,咱们这儿才刚刚开始呢,你且看看外面的日头,你这时候回去,嫂夫人怕是要以为小弟我招待不周呢。”
那位同乡一发话,两位陪客也赶紧附和,顺便还硬要拉着林如海继续喝。
然而林如海已经不打算多纠缠了,直接抬头说道:“你不知道我家夫人的厉害,她可是荣国公一手教养出来的公侯府邸出身的嫡女,我若是不洁身自好些,怕将来不用过日子了!”
那位同年假装没看见林如海眼中的认真,干脆招呼道:“快来两个人让咱们林大人好生见识见识这外头的风花雪月啊!”
说着,中间跳舞的四个姑娘里就站出来两个,一左一右地来到林如海身边,幸亏林如海今日带出来的小厮得力,不止将林如海从那位同年手里救了出来,还挤开了凑上来的两个姑娘。
此时林如海干脆不装了,直起身抖抖袖子厉色看向同年,道:“不管你今日找我来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哪怕今日我死在这湖里,你怕是打不成目的了。”
说着,林如海竟然直接从这楼船的二楼窗户里跳了下去,两个小厮也跟着直接跳了船,这边船上顿时乱成一团,若是已经达到了目的还好,可他们竟然逼得林如海跳船保命,这事儿便不能善了,可今日他们选的日子不对,这湖面上游人众多,林如海刚刚从湖里一露面就已经有近处的船将人救了上去。
“先机已失咱们若是还想保命,就只能下狠手了!”
同年脑子转的很快,今日是他安排得不够周密,竟然让林如海有了逃脱的机会,可此刻就算林如海逃走了,他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说着,他摊开了从刚刚起就一直紧握着的手,众人只见他掌心里躺着一枚雕刻精美的菡萏纹羊脂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