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林如海猜测的一般,这涉及到别国细作之事,当今思来想去,最终把事情交给了九王去办,而九王虽然一口应下,但也知道就算细作的事情非同寻常,但也不能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同时得罪两股势力,所以便把明面上属于保皇党的北静王水溶推荐出来作为副手。
别说,他这么一手确实在当今跟前加重了他一心为公的印象,更让七王和甄贵妃一系吃了个闷亏,转头这两拨人就准备想法子给九王添堵,奈何这细作一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就算他们心里并不把平民百姓当回事儿,但也没有坏到引狼入室的程度。
所以啊,这个时机还得慢慢等,等九王自己出错的时候,便是他们落井下石的时候。
陈肃这边欢欢喜喜选了不少好东西去帮十九郎下完了聘礼,两家也算好了成婚的时间,等到来年阳春三月的时候,正好是做喜酒的好时机。
周家最近情况并不算好,虽然周太傅在清流中有些声名,且跟九王关系亲近,可那关系都是摆在暗地里的,周家世代耕读,大小也是个小地主,可跟林家这样累世的官宦人家比起来就差一些了。
所以陈肃这边下了重重的聘礼,周家却一直在为自家姑娘的嫁妆发愁。
林如海知道这情况之后,便立马跟陈肃商量了让十九郎自己出面,暗地里给周家送些能用的物件,比如上好的木材做成的家具什么的。另外,十九郎了解到这种情况之后,还掏了自己腰包给周姑娘塞了一万两银票。
当然,让周姑娘安心收下银票的借口着实有些坑娘了。
“周姑娘不用觉得有什么,我娘未出阁的时候乃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出嫁之后也从未操心过银钱之事。而我,又是她和我爹盼了好几年,甚至遭遇过小产的风险才生下来的长子,所以她知道这聘礼的多寡代表了姑娘在娘家的颜面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周姑娘听了只觉得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幸福了一辈子的女人,越发期盼着能跟作为婆母的陈肃好生相处,所以十九郎塞过来的银票便被她收下了。
十九郎回家把之前跟周姑娘说过的借口随便跟陈肃一提,陈肃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好在她生养十九郎一场却并没有过多地把自己带入母亲这个角色,说到底哪怕她对林如海心动不已,也踏踏实实跟林如海做了快十年的夫妻,其实心底里总保留这一线希望,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回到现代社会去。
陈肃一声令下,她名下的商队和林家的船队就齐齐为周家准备嫁妆的人让步,把价值十万的东西用一万的价格给了周家,让周姑娘的生母更加感慨林家会做事。
然而周家这么有眼光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周姑娘和她的母亲,便只有周太傅本人知道林家到底在背后出了多少力气了。
林家下聘、周家准备嫁妆的事情只在林家和周家两家人中显得比较重要,朝堂上可没有人能忘记鞑靼人居然已经派出细作摸到了京城不说,一出手就直接差点杀了一位分量不轻的总是宗亲,别说更加有感触的当今和宗室们了,就连大臣们也都后怕不已,所以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大家对此几乎零容忍,配合起来也相当顺利。
但对于陈肃来说,最让她惊讶的消息便是江南甄家竟然往京城里大半的大臣家里送了扬州瘦马一事。
林如海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面色很是难看,就连十九郎也皱着眉头,看二十郎有样学样的模样,陈肃当然不会问出什么为何甄家有这么多姑娘这样脑残的问题,而是立马想到了另一件事。
陈肃问林如海道:“有没有可能,这些年失踪的孩子,背后有甄家在操控?”
林如海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就算当年在扬州的时候还跟甄应嘉打过几次配合,帮助当今掌控江南官场,可实际上他一直惦记着奉圣夫人乃是当今乳母的事实,只是这些都没有表露过而已。
陈肃继续说道:“如海是忘了当年在我们家借住过的陶家表妹了吗?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后来你被人在画舫上设计了一回,咱们不是查到了甄家头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