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雍郡王娶福晋的时候还只是个贝勒,虽然没两年就升了爵位做了郡王,可贝勒的婚礼规制到底跟郡王的规制不一样,而且先四福晋虽然出身满洲大姓,但其实明白的人都清楚,他们夫妻之间的婚事可踩着不少人命呢。
所以哪怕陈肃并不是出身满洲老姓,且满人的身份还是临时抬的,可因为康熙帝的重视,所以搞得雍郡王娶继室的规制也只比太子妃当年过门的规制低了两成而已。
康熙帝赐婚可不一样,当初先四福晋进门的嫁妆完全是乌拉那拉氏自己准备的,而陈肃的嫁妆则完全由内务府准备了一份,贾家也出了一份,也难怪王夫人忍不住小心眼了。
这嫁妆齐备了,贾母就开始着手打听雍郡王本人以及他的后院情况了。
从前雍郡王在京城是真的不起眼,虽然在皇子们中间排行靠前,还被孝懿仁皇后抚养过,但他不苟言笑对人对事都过分认真严苛,着实有些不讨喜,唯一能跟荣国府扯上的关系,便是贾代善曾教授过他骑射。
但那时候的情况是,贾代善在教授太子之余,顺便教授了一下其他皇子,也没有单单教授雍郡王一人。
但因为雍郡王和先四福晋之间那点风流轶事,京城里至今还有人关注雍郡王的后院。
贾母此刻因为陈肃的婚事已经确定了下来,又开始担心雍郡王过分念着先福晋,给陈肃难堪了。
贾母拉着陈肃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始说起雍郡王府那些破事儿:
“这京城里传言说雍郡王和王妃伉俪情深也传了好几年了,但其实有些话当时没敢跟你们这些小年轻姑娘们说。”
“这先四福晋呢,原本已经定了亲,对方还是瓜尔佳氏嫡支一个有出息的子弟,那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京城里还短暂地传了他们未婚夫妻俩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好话。”
“可有时候啊,世事无常。先四福晋的庶妹,也就是如今的乌拉那拉侧福晋在选秀的时候被皇上指给了还是光头皇子的雍郡王做了侧福晋,据说甚至这侧福晋的身份还是宫里的德妃娘娘帮着娘家的表侄女儿争取来的,但事情到底如何咱们也不知道。”
“只是后来,雍郡王出宫开府直接获得了贝勒的爵位,先四福晋在庶妹怀着身孕入府探望的时候,在梅园里跳了一支惊鸿舞,彻底俘获了雍郡王的芳心,被雍郡王和德妃一起使力进了贝勒府做了嫡福晋。”
陈肃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看向贾母,“这……”
贾母点点头,继续说道:“你莫要觉得雍郡王那样不喜形于色的男人就不好色了,但凡说自己不好色的男人,大抵是没有遇上让他一眼钟情的女人。”
陈肃在心里给贾母点个赞,这个世界里的贾母,依旧是人间清醒。
看陈肃表情还算正常,贾母心里多少也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自家女儿沉溺儿女情长,到头来伤人伤己,在雍郡王跟前连基本的脸面都没了,那她的日子难过不说,荣国府怕是也要受影响。
贾母又道:“你们年轻小姑娘啊,看男女之事总容易扯上情爱。可其实呢,先四福晋跟雍郡王之间或许有些感情,但他们的婚姻至少有德妃和乌拉那拉氏之间的默契。像乌拉那拉氏那样的满洲大族,他们需要一个皇子站队,而德妃恰好有皇子且跟乌拉那拉氏又有一点亲戚关系,所以雍郡王是真的为色所迷也罢,其实顺水推舟也好,总归他让自己身上有了明显的短处,也把乌拉那拉氏绑到了自己船上。”
陈肃也觉得菀菀和四郎之间所谓的“爱情”,真相应该就如贾母所说,或许是有真感情,但更多的是利益捆绑。
贾母细数雍郡王后院的女人,除了侧福晋,目前只有齐格格和李格格两个老人了,另外冯格格、费格格两人是这一次德妃从小选宫女里面挑出来的人。
“……前头跟齐格格同时进府的还有一位宋格格,两人都是雍郡王教导人事的宫女,但齐格格出身更好,虽然是汉军旗,但父兄在西北掌兵,官位也不小;宋格格则是下五旗包衣出身,早年据说生过两个小格格,但都不足周岁夭折,如今也去世了。”
“李格格也是德妃从汉军旗里选的人,眼下为雍郡王府诞下了三阿哥,将来说不得就要升侧福晋,你要格外小心些。”
“至于侧福晋,她当年生下了雍郡王的长子,但三岁上重病夭折,据说还跟先四福晋有些关联,要我说呢,那时候先四福晋恰好怀上嫡子,大阿哥的死就算先四福晋自己没动手,她背后的乌拉那拉氏一定动了手。”
“所以啊,这位侧福晋你要格外小心些,咱们家的人手查探到她精通医药和调香,这些年雍郡王府只有一个三阿哥,说不得就是她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