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狭窄而繁忙的路上,给这座年轻的城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街角处,陈东方的地摊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五彩斑斓的衣物挂满了临时搭起的衣架,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然而,这份宁静与热闹,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猛然打断——“城管来了!”
这声呼喊如同晴天霹雳,让陈东方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心跳猛地加速,感觉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车辆喧嚣。
“收!”陈东方几乎是本能地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他一把抓起衣架,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衣物胡乱往身旁的编织袋里横扫。铝合金衣架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与此同时,一旁的柳姐也不甘示弱,她迅速而熟练地扯下篷布四角的挂钩,那些原本牢牢固定着的塑料夹子仿佛获得了自由,弹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最终“啪嗒啪嗒”地撞在梧桐树干上,发出清脆而短促的响声。
黄毛则撑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站在一旁焦急地嚷嚷着:“快!再快!”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了这两个字上。他不停地挪动脚步,双手紧张地揉搓着袋口,生怕错过任何一件衣物。
胖子更是如同发了疯一般,他的动作笨拙却迅速,两只大手疯狂地往蛇皮袋子里划拉着衣物。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幸运的是,他们今天生意兴隆,衣物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没有多少。
陈东方四人,只是这条街上的一个缩影。随着一声突兀而急促的“城管来了”,如同平地惊雷,打破了周遭的宁静与平淡,让整条街瞬间活了过来,立刻紧张而又混乱起来。
卖光盘的小贩反应最为迅速,他几乎是本能地将那块用来放置光盘的篷布猛地一卷,连同下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光盘一同卷起,动作娴熟,冲刺而出,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远处,烤肠摊的三轮车在慌乱中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摊主顾不得收拾着烤架上的食物,他用尽全力推着那辆承载着生计的三轮车向街角处遁去。
关东煮的老板更是身手敏捷,他一把拎起了还在咕嘟冒泡的汤锅,那锅中翻滚的热气与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却又在下一秒被他毅然决然地把汤倒在地上,推着车子窜进了旁边狭窄的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糖炒栗子的摊位旁,铁锅中残留的砂子仍在微微冒烟,散发着诱人的焦糖香,炒栗子的老大爷,紧紧抓着还热乎乎的铁锅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竟让那铁锅在地面上滑行起来,发出阵阵摩擦的声响,滑进了路边的绿化带中。
柳姐将收银腰包用力甩到肩上,乌黑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曳,“胖子,抬架子!动作快!”
衣物已经全部收起,眼看城管越来越近,陈东方知道,一旦被他们抓住,就要没收加罚款,损失巨大。他大喊一声:“分头走!”
胖子和黄毛,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地朝着左侧一条幽深狭窄的小巷奔去,身影迅速消失。
而陈东方则迅速转身,一把拉住身旁略显慌乱的柳姐。柳姐今日的装扮却不利于跑路,她身穿一袭长裙,脚下穿的是高跟鞋。她跟着陈东方奔跑,脚下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声响一个不经意的踉跄,高跟鞋在不平整的窨井盖上打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差点倒下,多亏陈东方扶住了她。
“哎呀!”柳姐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蹬掉那双束缚住她脚步的高跟鞋,赤脚踏上了冰冷坚硬的柏油路。
柳姐到底怀着孩子,身体笨重,跑了几点就气喘吁吁起来,最后干脆蹲下,摆着手道,“陈东方,你跑吧,我跑不动了......”
陈东方便蹲了下来,对柳姐道,“你拿着蛇皮袋,上来!”
“你......”柳姐见陈东方要背着她跑,眼睛湿润了。
“还磨蹭什么呀!”陈东方道,“再磨蹭城管就来了,到时候咱们要被罚款的!到时候我交不了罚款,只能把你抵给城管!”
柳姐扑哧一声笑了,双手拍打着陈东方说,“你敢!你敢!”
陈东方好声好气地说,“大小姐,我不敢,请您老人家赶紧上来吧。”
柳姐右手紧紧地拎着那个蛇皮袋,左手则死死地勒住陈东方宽厚的胸膛,整个身子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贴伏在陈东方的背上。而陈东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使劲儿,如同大力士一般轻轻松松就站直了身体。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背着柳姐迅速地朝着前方奔去。随着他脚步的加快,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呼哧......呼哧......”那沉重的喘息声在柳姐的耳朵边回荡着。
柳姐安静地趴在陈东方宽阔坚实的后背上,耳朵紧贴着他的后背,清晰地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那股独特的味道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让柳姐的心不由自主地开始荡漾起来。她情不自禁地深深吸气,想要将这充满男子气概的气息全部吸入鼻中。
多久没这么贴近一个男人了?黑哥除外。以前在风月场上倒是经常接近男人,不过那些男人都是把她抱起,像扔一只小羊一样摔到床上,然后恶狠狠的扑上去。
柳姐突然希望,陈东方也能这样野蛮一回......
陈东方在狭窄的街道上穿梭,终于,跑过一个街区后,他停了下来,放下柳姐。
两人喘了一会儿气,陈东方则拉开蛇皮袋开始清点货物。
妈的,少了十七件衬衫、三条连衣裙,这下亏大了。
陈东方叹了口气,柳姐倚着他站着,已经不那么喘了。她柔声问道,“怎么了?“
“十七件衬衫、三条连衣裙,今天我们白干了......”
陈东方站了起来,闷闷不乐地说道。
“别心疼了,”柳姐掏出手绢,擦着陈东方脸上的汗水,“不就是几件衣服么,咱们多干一天就挣出来了......”
“看你耳朵上,都抹上灰了......”柳姐放下手绢,凑到他跟前,用手在陈东方耳朵上擦了擦。
陈东方居高临下看着柳姐,柳姐的上衣开了一粒扣子,以陈东方的视角有些一览无余,他低头瞅着,心里突然像起了一团火,似乎渴得很,不住地咽着口水。
柳姐替陈东方擦着汗,看到他的喉结不停吞咽着,不由得感觉疑惑,再仔细一看他的视线,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顿时差点笑起来。她也不系那粒扣子,反而自言自语道,“这天气也慢慢热起来了,跑路跑得浑身发热。”竟然轻轻又解开一粒扣子。
这下陈东方视角全开,看得更方便了。柳姐也不避着他,反而凑得更近了一些,就是想让他使劲看看。陈东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转过头道,“我问问胖子和黄毛跑哪儿了。”
柳姐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段在夜总会的日子,那里灯光迷离,音乐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交织的复杂气息。每当她踏入那片光怪陆离的世界,周围的男人们便仿佛瞬间化身为一群饥渴的饿狼,而她,则成了他们眼中那只无助而又诱人的小绵羊。他们的眼神贪婪而炽热,仿佛能穿透衣物,直视到她最隐秘的地方,那视线锐利得仿佛要将她的尊严与矜持一一剥离,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一般。
即使后来她脱离了夜场,开始了新的生活,遇到的男人形形色色,看到她时,那目光也都掩饰不住的贪婪,就连黄毛也不经意地在背后挑逗过她,柳姐看在黄毛是陈东方小弟的面上,忍了过去,不过也没给他好脸色看,她警告了黄毛一次,黄毛才对她放下那种心思。
但在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中,陈东方却如同荒漠中的一股清泉,他总是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细腻与尊重,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的形象,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瓷器,稍有不慎便会破碎。
柳姐的心湖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对陈东方的好感,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感激或是依赖,那是一种深深的、难以名状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每当夜深人静,她看着躺在身边的黑哥,总会与陈东方进行一番比较,然后心底那股火热便蹿了上来。
这时胖子和黄毛也找了过来,四个会合后,清点了一下,发现损失不少。
陈东方闷闷不乐地道,“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在这里歇息,我去找一下雷子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损失......”
雷子他们摆摊的地方隔这里不远,陈东方找了条小路,走了十五分钟,就发现了他们。
看来雷子他们没有受到城管的冲击,芳姐和雷子、黑哥正在招揽顾客,小红和徐美凤站在不远处,小红正在说着什么。
陈东方从他们背后走了过去,他刚要和徐美凤打招呼,突然听见小红的话:
“美凤姐!那个柳姐可会勾引东方哥了!我亲眼看见的,姓柳的女人在厕所门口堵着东方哥,他主动拉着东方哥的手,自己胸脯上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