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夫人招呼他们坐下,命人上茶。
她听说外甥这次来是来给聂家小妹治病,神色复杂。
她给外甥介绍儿子:“这是你表哥。”
安大夫站起来行礼,“表哥。”
钟翰林坐着微微欠身,“表弟。”
钟太夫人说道:“你二表哥去衙门了,你先住下,晚上一起吃饭。”
安大夫说道:“多谢姨母,我暂时住在王家,因为病人医治需要时间,以后有空我再来给姨母请安。”
说完他站起身,“我们先告辞。”
王景烨跟着站起来,“太夫人放心,安大夫住在我王家,我绝对照顾好。”
聂承平兄弟一起起身,一起行礼。
钟太夫人看着他们走了,也没招呼儿子去送,见儿子发呆,长舒一口气。
王家?
她要查查王家是不是关中的王家,如果是,那就是王太后的娘家。
不然王东家的太太,一个商妇敢如此嚣张。
薛太夫人真是蠢,这样的儿媳没保住,难怪薛大将军亲自来信不让母亲为难王氏。
不过自己也蠢,儿媳李氏没有保住,看李氏生的两个儿子,如果都是钟家的多好。
安大夫回到王家,他皱眉思索。
刚才见表哥钟翰林,第一感觉,聂承平就是表哥的儿子。
可是,为何姨母没认?
因为王家是太后的母族?
表哥没有亲儿子,姨母要是硬要认回,总会有办法。
安大夫被商家请来,到了关中肯定知道聂家事,聂家家主夫妻如何遇难是因为当年的聂大小姐因为后娘和父亲争吵离家出走。
这么说聂承安的母亲有可能就是以前的表嫂。
他是大夫,这人和人长得像,还是有血缘关系长得像,他能感觉得出来。
刚才看到姨母见聂承平,神色复杂又期盼,而表哥则是愣愣地发呆,说明钟家是清楚的。
他叹口气,作为大夫见多了内宅各种肮脏事,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亲姨母家,堂堂翰林府也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敬佩表哥的原配,因为母亲也是如此,不过不是私自出走,是被之前的夫家休妻后,改嫁了父亲。
他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母亲从来没提,他成年后专门去过母亲前夫家所在处打听过。他担心母亲是不明不白跟了父亲,谁也不愿有这样的身世。
查了之后才知道,无非男方想另攀高枝,而挑剔母亲没生儿子休妻。
要不然母亲也不会这么多年没和京城的娘家联系。
母亲临死前才说娘家在京城,说自己选择的人选择的路爬着也得走完。
他猜测,母亲当初和前夫私定终身,外祖家不愿丢人,才把母亲许给了那人,也不再和母亲联系。
而母亲临死前让他过来给姨母磕个头,或许是姨母给了母亲帮助。
母亲说如果你姨母还活着,你就给她磕头,如果不在了,你就去她坟前磕个头,过多的没有说。
王景烨回到家给太太说了去中钟家的情况,之后又去找了安大夫,要问问他,灵萱有没有希望医治。
安大夫说道:“现在还看不出来,还要继续观察。”
王景烨松口气说道:“没事,你就住在这,有什么需要直接说,不要客气。”
他最怕安大夫说他治不了,现在太太又开始做噩梦了,能感觉出来天天就像绷着弦。
王太太准备在家里宴请莫家人和何夫人一家,她有种感觉,没准何夫人能帮到妹妹。
安大夫既然能治神志病,对附身的事肯定了解,最好两人能聊聊。
这才是她请客的目的,不然如何单独让何夫人见一个大夫,再让何大人误会。
刚送了请帖,另外两个小舅子来了,萧项明和商元武。
这两人一般大,自从聂承安成亲后,两人认识就混到一起了。
王景烨看到二位,给两人一人拍一下,“老实说,去哪玩去了?”
萧项明反问道:“姐夫才要老实说这两年去哪了?也不说带上我。”
商元武说道:“对,姐夫自己跑了,太不够意思,带上我俩给你捶个背啥的也好呀。”
王景烨笑道:“给你们姐夫去捶背,我用不着你们。”
两人都是嘿嘿笑。
这两人一个俊美一个魁梧,俊美的是萧项明,魁梧的是商元武,总让人误会是一对断袖。
王太太见到他们就欢喜,他二人是弟媳的娘家兄弟,在关中这两人经常来王家,有时一住几个月不回家,就和自己亲弟弟一样。
“你们终于来了,我想着再不来让你大姐夫去找你们。”
王景烨说道:“我才不找他们,丢了更好。”
王太太白他一眼,“你就嘴硬吧,昨晚谁念叨几遍项明他们还没到?”
萧项明嘿嘿,上前搂着王景烨,“大姐夫心里有我,我心中第一人是大姐夫。”
王景烨躲开,“肉麻,小心你姐夫听见。”
萧项明赶紧站直,看到姐夫皱着眉头走过来,他上前躬身行礼,“姐夫。”
聂承平说道:“来了,这是在京城,少出门,别惹事。”
萧项明规规矩矩说道:“知道了姐夫。”
商元武上前行礼,“姐夫放心,我会看着项明哥。”
聂承平皱着眉头说道:“有你才不会放心,少喝酒。”
王太太抿嘴笑,所有人都怕聂承平,有一次项明喝多了搂着承平亲脸蛋子,承平两年没理他不说,不让他进门。
后来是项明负荆请罪,真的在背后插根荆条跪在门前,才让他进门。
丈夫曾说:我要看小舅子脸色,我以为小舅子要看他小舅子脸色,到头来是他小舅子要看我小舅子脸色,项明这个小舅子不行呀。
王太太看着承平来了,其他人都规规矩矩,想起丈夫的话,不由得想笑。
要是外人在,都搞不清楚谁是谁亲戚,都是姐夫姐夫的称呼。
王景烨说道:“明天家里请客,你们都规矩点,别把人吓跑了。”
商元武说道:“绝对规矩,我和项明哥发誓,以后不喝酒了,这一次喝的什么酒,我俩又吐又拉,躺了两天不敢出门,客栈的房间住了个遍,没办法,要通风。小儿鼻孔里塞个布团进来倒马桶……”
他话还没说完,被旁边的萧项明踩一脚,赶紧收声。
聂承平瞪他们一眼走了。
王景烨捏着鼻子做呕吐状,王太太捂着嘴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