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被私欲所束缚的生命。即使成为英灵也未曾改变,不,正因为我们是英灵,才不会扭曲自己的信念!但……还有相信着我们的人类。哪怕见证了众多英灵、众多纷争,却依然坚信我们就是英雄。若是不能回应这份信赖,回应这种呼唤,谈何英灵!”
贞德铿锵有力的回应着佛劳洛斯的质疑和鄙夷,同时回头朝藤丸立香微笑。她高举那面圣洁洁白的旗帜,高声呼唤。
“主啊,请容许我再次为了救国……不,是为了救世而挥舞这面旗帜吧。听着,聚集与这个领域中的一骑当千、万夫不当的英灵们啊!哪怕本为水火不容的敌人,哪怕本为没有交集的不同时代之人,现在也请将后背托付给对方吧!并非是为了阻止人理烧却,而是为吾等契约者开辟前进的道路!”
“我的真名乃是贞德·达尔克!在吾主的名义下,化为诸位坚实之盾!”
“去死吧——————!”
佛劳洛斯咆哮着,全身上下数以万计的眼睛闪烁出猩红之光。下一刻,集结情报室魔神柱全部魔力的超巨型光炮便如洪流一般倾泻而出。
于此同时,贞德挥舞圣旗,释放宝具:
“吾之旗帜,请守护我的同胞吧————【吾主在此(Luminosite Eternelle)】!”
圣旗散发出璀璨且柔和的圣光,而圣光所照耀之处皆化作不可侵犯的领域。将佛劳洛斯倾尽全力的炮击完全阻隔在外。
“想打总力战吗!好啊,那就来吧!”
眼见着聚集于此的英灵越来越多,魔神柱们终于不再藏拙。在佛劳洛斯的号召下,毫无保留展现出七十二柱魔神的完全姿态。
“第一特异点,熔矿炉·纳贝流士,解放!”
“第二特异点,情报室·佛劳洛斯,开庭!”
“第三特异点,观测所·佛钮司,启动!”
“第四特异点,管制塔·巴巴托斯,点灯!”
“第五特异点,兵装舍·哈帕斯,填充!”
“第六特异点,窥觉星·亚蒙,开眼!”
“第七特异点,生命院·斯伯纳克,判明!”
“终局特异点,废弃孔·安杜马里乌士,崩落!”
“通告全军,烧却!烧却!将敌方人理冗余的一切烧却到渣都不剩!”
负责并引爆七个特异点,敲定最终裁决的终局特异点,汇聚于此处的七十二柱魔神全部从坚固的岩体状态恢复活性。整个终局特异点随之出现异象,魔神柱们的活动震荡着整个冠位时间神殿。
与此同时,终于暴露出来的七个魔力源也被迦勒底捕捉。
罗玛尼第一时间联系上了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看到那八个魔神柱集束点了吗?那些就是神殿中心延伸出来的末梢!只要将其全部破坏,就能打开通往魔术王的玉座的道路!但碍于七十二柱魔神的状态,必须将八个集束点同时破坏才行!不过现在的我们已经有这个军力了!”
“看来接下来要做的事已经很明确了。”
黑岩开启狂化,灵基强度进一步提升。她将目光投向前来支援的其他英灵们。
“佛劳洛斯就交给我吧。其他魔神柱,能拜托你们吗?”
“哼,看不起谁呢?”
莫德雷德扛着剑,咧嘴狂气的笑道。
“区区几根魔神柱而已,我分分钟砍断给你看!”
德雷克船长也唤出了自己的舰队:
“放心大胆的交给我们吧!该起锚了,小的们,就让那些该死的魔神柱们好好感受一下我们【黄金鹿与暴风夜(Golden wild hunt)】的火力吧!”
“大家……”
藤丸立香感激的望着诸位从者。
这时,亚历山大三世骑着高大的食人马布西发拉斯来到藤丸立香和玛修身边:
“御主,玛修,让我载你们一程吧。”
“嗯,拜托了,亚历山大先生!”
藤丸立香抓住了亚历山大伸过来的手,与玛修一同跨上马背。
亚历山大一夹马肚子,布西发拉斯顿时裹挟着雷霆,如闪电一般跨越魔神柱的重重阻拦,朝这片领域尽头的那道石门冲去。
“别想跑!”
佛劳洛斯愤怒的咆哮着,浑身上下所有眼睛纷纷指向绕过自己朝石门疾驰的藤丸立香等人,顷刻间无数魔弹如暴雨般落下。
“【炽天覆七重圆环(Rho Aias)】!”
七瓣之花绽放,将佛劳洛斯狂风暴雨般的魔弹悉数挡下。黑岩拦在佛劳洛斯面前,淡淡道。
“你的对手是我。”
“黑衣麻陶!又是你!!”
佛劳洛斯怒吼道。
“过去还活着就一直在妨碍我们!现在死了也要妨碍我们!你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去死啊?!”
“佛劳洛斯,欧里亚斯,瓦布拉,华劣克,撒共,安托士,安德雷斐斯,锡蒙力,安度西亚斯!吾等九柱,领悟文字。吾等九柱,吟诵事象。拼上这【七十二柱魔神】之名,吾等决不能让这钻研消失……!”
“觉醒之时已至……情报室,开庭!”
九根隶属于情报室的魔神柱同时展开,扭曲成如长满眼睛的大脑一般的庞大姿态。
“【烧却式·佛劳洛斯】!”
顷刻间,大地碎裂,灼热的魔力喷流如火山爆发一般从地下喷发出来,瞬间将黑岩吞没了进去。
但当喷流耗尽,黑岩却依旧毫发无伤。或者说,虽然造成了些许伤害但在一瞬之间便完全恢复了。
“输出功率比预计的还要低呢……也是,毕竟五十九柱至六十七柱,都是司掌智慧,与知识和学术研究密切相关的魔神。说白了就是相当于化为整体的七十二柱的大脑。由你定制的战术确实有些棘手,但只需要依靠蛮力就足以镇压你了。”
黑岩轻描淡写的淡淡分析道。
“说起来……佛劳洛斯,我对你可是一直憋着一股火气呢。我会在这里摧毁你引以为傲的智慧,让你耗尽全部算力,让你们变成无头苍蝇!”
“【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七彩的虹光闪耀整座神殿。只是一击便将情报室的九柱全部摧毁。
然而就在下一刻,九根魔神柱便又重新复原,继续发挥着原本的机能。
“啧……麻烦。”
黑岩眼中烦躁之意一闪而过,抽出长刀在佛劳洛斯再度发起攻击之前一刀斩断其中一根。随后将目光投向其他几片战场。
在兵装舍·哈帕斯的战场上,可以看到一道赤红的枪芒如流星般在空中极速飞驰,只是瞬息之间便贯穿数根魔神柱,使其陷入沉寂。
虽然这些魔神柱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但是在以斯卡哈为首的一众英灵的攻势下,兵装舍一座的九柱几乎没有反扑之力。
在生命院·斯伯纳克的战场上,绿色和金色的闪光在魔神柱间你追我赶,斗殴一般不断碰撞,仅凭余波便将周围试图靠近过来的魔神柱全部粉碎。
看得出来那是两位相互不对付的从者。虽然他们的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但黑岩还是看出那是恩奇都和伊什塔尔。介于他们毫无保留的互殴造成的夸张破坏力,生命院的战场便只有他们两个在战斗,但也已经将那九柱死死压制住了。
在熔矿炉·贝纳流士的战场上,罗马的皇帝们也带着罗马帝国的无匹军势对魔神柱进行镇压。纵使魔神柱不断掀起炽热的熔岩巨浪翻涌,依旧无法抵挡七丘之军的雄威。
在罗穆路斯、尼禄、凯撒一众罗马皇帝的攻势下,熔矿炉的九柱也难以翻身。
其他战场亦是如此,在英灵们倾尽全力的强大攻势下,魔神柱在这场总力战中毫无优势可言。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粉碎魔神柱,无论他们杀死魔神柱多少次,这些恶心的肉柱的数量始终没有减少。七十二柱魔神始终都是七十二柱魔神。就算在一瞬间将大部分魔神柱蒸发的渣都不剩,只要还剩一根柱子它们就能瞬间恢复原来的数量。
纵使现在英灵大军士气高涨,但这旷日弥久而无益于理的战斗终究令人烦躁。
“这样下去无论打多久都不会有结果。”
在黑岩再一次将情报室的九根柱子全部扫灭的时候,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长发男子出现在她的这片战场上。
“更何况你也差不多厌倦了吧?黑衣。”
趁着情报室的九柱恢复之际,麻陶转头看向那个男人,眉头一挑:
“韦伯·维尔维特?”
“现在你可以叫我诸葛孔明……虽然依旧是个劳碌命就是了。”
韦伯推了推眼镜,苦笑一声说道。
“这些柱子始终保持七十二柱的状态,如果不能在一瞬间将魔神柱全部摧毁,恐怕我们永远也无法击败它们。”
“这种谁都知道的情报就别再重复了。”
黑岩无奈道。
“以你的聪明才智,现在应该能拿出点有用的法子来吧?”
“很遗憾,我也没有办法。”
韦伯摊了摊手说道。
“不过……我作为这场战争唯一的闲人,来到这里是为了通知你:请在十分钟后释放出能够保证瞬间击杀一座九柱魔神的攻击。从现在的时间来看……嗯,还剩三分钟整。”
“也就是说大总攻么……我明白了。”
黑岩点点头。
“虽然没法给你提供直接的帮助……要我帮你掐表吗?”
韦伯问道。
“那就麻烦你了。”
黑岩瞥向魔神柱。
谈话间,情报室的九柱魔神已然恢复,再度朝黑岩发起攻势,同时怒吼着:
“没用的!不论你们做什么都没用!在吾等三千年的夙愿面前!在吾等的王面前!你们就等着被烧却到渣都不剩吧!”
轰—————!
聒噪的魔神柱在黑岩的蓝光岩刺面前化作一堆碎肉。
“吵死了。”
黑岩冷声道。同时抽刀上前,再度与复生的魔神柱战斗到一起。
三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情报室的九柱魔神第六次复生之后,韦伯喊道:
“黑衣麻陶,就是现在!”
“了解!”
黑岩一击将离自己最近的魔神柱斩断,随后展开钢翼迅速脱离战场飞向高空,高举巨炮汇聚魔力。
黑岩这片战场绽放出七彩霞光的同时,不远处的其他几片战场上也爆发出与之不相上下的绚丽光彩。
“宝具!”x8
贞德〔Alter〕:“【咆哮吧,吾之愤怒(Le Grondement du haine)】!”
阿蒂拉:“【泪之星,军神之剑(teardrop photon Ray)】!”
黑岩:“【我等终将跨越痛苦,迈向明天(pain and Growth)】!”
阿尔托莉雅〔Lancer〕:“【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阿周那:“【破坏神之手影(pashupata)!】”
奥斯曼狄斯:“【光辉之大复合神殿(Ramesseum tentyris)】!”
恩奇都:“【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Enuma Elish)】!”
魁扎尔·科亚特尔:“【终极·冲击·飞踢(Ultimo tope patada)】!”
八个毋庸置疑冠绝人理至高至强的兵器或事迹,与此刻同时解放宝具真名,闪烁出人理最绚烂的光芒照耀整个冠位时间神殿。
只是瞬间,七十二柱魔神便在这些无匹的宝具之下彻底粉碎、蒸发,彻底失去继续复生的可能。
就在所有魔神柱被破坏的同时,在藤丸立香等人面前的石门也终于绽放光芒。其后延伸出一条通往魔术王的玉座的道路。
心理准备早已做过千次万次,因此没有任何犹豫,藤丸立香率先一头扎入其中。
……
我,始终在看着这般景色。
我们,始终在被剐取视觉。
不可能看腻。
不可能习惯。
你们编制的戏剧总是如此地逼真。没有任何虚伪,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余地,最完美的演出。
无论是牵连了众多生命的傲慢,还是独自完结的渺小孤独。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我们清楚这就是我们身边的事。
无聊,有趣,无聊,有趣,无聊透顶。
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啊啊,真是的,为何我们不得不与这种存在有所来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