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的,她从不是善男信女。
比起一刀了结,显然是让钱氏看到自己所重视的一切,在面前慢慢崩塌更让钱氏绝望。
对冰洁说那样的话,自然是因为她虽然需要冰洁的保护,却并不信任冰洁。
她只是需要冰洁将她说的话,传递给应该听到的那位耳中。
毕竟沈欣言应该是单纯,悲惨,被逼到不得不反抗的良善之人。
阿蛮默了默,终究还是认同了沈欣言的话:“快些学习吧!”
沈欣言并未提出反对,今日的隐忍,是为了来日的自由。
两人继续挑灯夜读,只有悠悠的烛火伴随她们到深夜。
另一边,姚锦如正一边走一边骂:“究竟是怎么搞的,如此大的姚府,难道没有那沈欣言就活不起了,晚上出门只给一小截蜡烛,万一跌跤账房担待得起么!”
前些天回来还不觉得,只知道各房的饭菜都减了不少。
今日回来却被告知,以后府上的烛火都要被削减。
原本走廊上的灯笼早都撤了,整个园子一片漆黑。
她想从姨娘这边回自己出嫁前的院子,竟只得了一只短短的小蜡烛放在灯笼里。
莫说照明,那烛火想要充满灯笼都费劲。
正当姚锦如说得起劲时,姚昌城的声音忽然传来:“既如此不满,那就滚回你的刘家去。”
突如其来的叱骂令姚锦如瞬间闭嘴:“父亲回来了。”
姚昌城从暗处缓缓走来:“我这个当父亲的,竟不知女儿对娘家如此不满。”
他最近已经很烦了,平白掏出去一大笔钱,害得他原本想抬两个人进府的心思也跟着歇了。
要不是有母亲时时补贴,他那点俸禄都不够他在外面吃酒应酬的。
没想到他那么多女人,最后为他付出的竟还是母亲。
说到府中那几个女人,姚昌城不由得打个寒战。
府中的女人们一个个都人老珠黄了,过去到了晚上光线暗淡,好歹还能看出几分情趣。
最近倒好,看他过去一个个将灯光特意映在脸上。
漆黑的背景,苍白的脸,再被光那么一晃,莫说是兴致,三魂七魄几乎都飞了个干净。
漂亮如郑氏,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至于沈氏...
不提也罢,但是想想就一肚子都是火。
再加上葡萄一直没有入府,因此姚昌城最近越发不喜欢回家,总觉得后院住了一大群妖魔鬼怪。
今日也是收到了赵姨娘送来的盒子,这才心急火燎地赶回来。
哪想到还没进赵姨娘的院子,便被姚锦如气个半死。
当初之所以将姚锦如嫁出去当正头娘子,而不是送去做妾,为的就是想博个女儿的感激之情,日后帮衬家里。
如今看来,还不如同姚锦宁一般直接按着脑袋送走的好,起码还能给他博个好前程。
姚锦如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父亲,女儿说错了话,还请父亲宽恕。”
姚昌城冷冷地看着姚锦如:“既然如此看不上家里,那便早些滚回你婆家去,免得留在家里多耗费米粮。”
说罢转身就走,因而忽略了姚锦如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
知道姚昌城会过来,赵姨娘老早便在房中等着,看到赵姨娘,姚昌城瞬间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燕娘,可是又寻到了那好东西。”
听姚昌城唤自己的闺名,赵姨娘一双保养得当的玉手抚上姚昌城胸口,将人直接推到床上。
随后唤出两个姿容艳丽的丫头:“这是妾刚寻来的两个妙人,刚好陪老爷解闷。”
眼见两个丫头窸窸窣窣地解身上的衣服,姚昌城的眼睛几乎眯在一起:“还是燕娘懂情趣,老爷最喜欢来燕娘这里了。”
说罢一把抱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丫头啃了上去。
可那丫头却用手指抵住姚昌城的嘴:“老爷莫要着急,奴婢还没伺候您用药呢!”
姚昌城的老脸笑得扭成一团:“好好好,小宝贝,老爷等你...”
丫头拿过盒子送到赵姨娘面前,赵姨娘在盒子的机关上拨弄几下,露出里面黑黄色的粉末。
丫头用指甲挑起粉末,点在自己身上的各个部位上:“老爷,这是上好的五石散,您可以慢慢享用。”
五石散可以刺激人的精神,让人异常亢奋,精力旺盛,只是容易上瘾不能常用,因此京城中很少有人能寻到这好东西。
另一个丫头也有样学样的照做,两人就这样并排躺在姚昌城面前,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姨娘许了她们二十两银子,只要伺候得好,她们便可以回家了。
姚昌城早已受不了诱惑,如野狗般拱了上去,不多时便被药力刺激得双目赤红。
窗幔被放下,不断传来女人痛苦的呜咽和男人放肆的狂笑。
赵姨娘嫌弃的退出房间,恶心人的玩意,若不是还有那么点用,她早就一碗药将人送走了。
见赵姨娘出来,双喜赶忙给她加了件披风:“天黑路滑,主子当心脚下。”
赵姨娘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你且在这听着,待里面消停便来叫我,我去小憩一会儿。”
她自会注意脚下,否则怎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步都能走得踏实。
双喜应诺,随后直接坐在门口等里面结束,并不多问一句。
沈欣言将手中的游记放下,脸上的表情几乎喜极而泣:“终于都学完了!”
六本游记,她居然用六天学完了,或许她是个下凡历劫的文曲星也说不定。
阿蛮也吐出一口气:“你的确做得很好,所以从今以后,咱们开始用异国人的语言交流,毕竟你若是要做生意,这才只是个开始。”
京城的番商都是从不同国家过来的,只学习单一语言怎么够。
沈欣言:“这个话题可以明天再说吗...”
她不想这么早便听到噩耗!
阿蛮的声音中带着理所当然:“我这岁数的老骨头都在陪你熬着,你这年轻力壮的怎么好意思嫌累。”
说到这个,沈欣言就不累了:“你今年高寿。”
她对阿蛮的事都很好奇,只是不大敢问出口。
阿蛮正准备说话,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冰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您睡了么,属下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