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从魔牙岭平安归来,让卢玉麟一众大感欣慰。
众人都为夏松只身勇入敌穴的胆魄而钦佩,也为他能从敌营脱险而回的能力而赞叹,且他还成功救回段振天二人,可谓不虚此行。
返回玉剑门,夏松便回房好生歇息了一夜。
次日,又去拜访卢玉麟,与之一番交谈后,便去探顾了段振天二人。见段振天二人状况已然平稳,便放了心。随后与卢玉麟离开。
返回房舍后,又见卢白冯奇来探看他,三人随之一起出外游走。
卢白冯奇向夏松问起在魔牙岭的一番遭遇,夏松慢慢说了,直让二人听得连发惊呼,不住赞佩夏松的勇武和机智。
只听冯奇对夏松道:“自那日你助我逃离,我匆忙回山告知卢门主,我们便一起下山去救援,不曾想你果真让他们带走了。虽知你是故意让他们擒去,可那毕竟太过凶险,让我们为此好不担心。好在你安然回来,还救回了段门主,总算没白冒这场险。”
夏松歉然一笑。
卢白笑道:“夏松兄弟如今又多出这样一段传奇经历,夏松兄弟,你的这些故事都可写本书了。”
三人同时哈哈一笑。
卢白又问夏松:“段门主他们可是受了伤?”
适才夏松并未细讲段振天等人状况,听卢白问及,便将段振天等人身中蛊毒一事说了,又说自己已寻得解药给他们服下,现已无大碍。
卢白缓缓点头,随即放心。
冯奇好奇问:“蛊毒?那是什么毒?”
卢白为之解答:“蛊毒是一种通过炼制蛊虫,产出的一种可让人丧失心智和感观的毒,中此毒者因感知丧失,便会被下蛊者施法操控,便如傀儡木偶一般,十分阴邪。”
冯奇闻之纳罕。
夏松赞道:“卢白兄博学。”
卢白笑道:“谬赞了,这是以前我在某本书上看到的,当时也为之惊异。不曾想魔牙岭竟以此毒欲操控段门主等人,此招着实阴损,令人愤恨。”
夏松道:“他们此举,正是为扩增战力,毕竟诸位门主都是修为深厚,实力高超者,倘若擒杀未免可惜,要让其为己方效力,只有使用此法。否则以诸位门主的品性,即便被杀也断不会投靠于魔牙岭。”
又叹道:“虽我家门主和教习已被救回,但其余诸位门主还被困于魔牙岭,身受蛊毒危害,为他魔牙岭效力……”
冯奇便道:“你不会还要去魔牙岭救人吧?”
夏松苦笑道:“即便想去也已不能,经我那么一闹,魔牙岭必会大为戒备,严加防护,我若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又道:“适才卢门主已跟我说,进攻魔牙岭行动取消,让我们坐等魔牙岭来攻,待大耗其力量后,再去攻其驻地。”
卢白闻言点头:“父亲也对我说过,说这是目前应对魔牙岭最为稳妥的办法,我也觉有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夏松道:“原本我尚有顾虑,后经卢门主一番解释,也以为然。”
冯奇则不解道:“我们不去进攻,反倒让他们来攻我们,卢门主到底怎么想的?”
夏松解释:“并非我们不进攻,而是等大耗其力量后,再出击攻其驻地,那样胜率才会提升。如果直接攻其驻地,山遥路远,我们赶到魔牙岭时便已成疲惫之师,魔牙岭一方却锐气正盛,如此优劣明显,那样即便将魔牙岭攻下,我们也必伤亡巨大,殊不划算。相比下,反不如让魔牙岭主攻而来,我们予以抗击,削减其兵力,到时再攻魔牙岭,即便我们路途劳顿,可魔牙岭已然力量大减,那样胜率不仅会提高,还能将伤亡将至最低。”
冯奇听着不住点头:“明白了,卢门主着实费心了。”望望四周,又叹道:“只是魔牙岭若攻来,难免会毁坏这里不少植木和房屋……”
卢白道:“于大局而言,这些算不得什么,父亲做事一向是为大局考虑。以我们玉剑门实力,抵挡魔牙岭进攻,不在话下。只是另外雨花雷火玄刀三门想来会略有困难,到时我们再予以救援。”
夏松冯奇都点头。
听卢白说到雨花门,夏松不由向卢白问起,他近来与那李青霜姑娘相处得如何?
卢白已不像以往那般羞窘,只面上微红,微微一笑:“前几日我在她门中帮忙做事,倒与她相处得快乐,吴冰燕门主已瞧出我与她走得很近,倒并未反对……”
夏松笑道:“那极好,祝愿你们早日喜结良缘。”
卢白笑笑,又道:“到时我也帮你与冯奇兄介绍两位好姑娘,雨花门中姑娘众多,必然有适合你们的。”
夏松冯奇都笑了。
夏松道:“多谢卢白兄,我暂不用了,你给冯奇兄介绍便了。”
冯奇忙摇手:“别别,我只好喝酒吃肉,打熬筋骨,不爱接近女人,别给我介绍什么姑娘……”
卢白只道夏松眼光高,雨花门的姑娘入不得他眼,冯奇必如他所说那样,不爱与女子相处,便轻轻一笑:“你们啊,两个奇人……”
冯奇笑道:“我本来就叫冯‘奇’啊。”说完三人都哈哈一乐。
三人就这般一边笑谈着,一边四处游走,其后便各自而去。
……
接下来日子里,夏松便一如既往习武修炼。
经过在魔牙岭与穆枭一战,夏松的元气又得到磨练和强化,实力又进一步。
修炼之余便不时去探望段振天和段啸海,随着日日而过,段振天和段啸海的气息已趋向平稳,呼吸心跳也均匀有力起来,体温也逐渐恢复正常。
期间夏松已写信,向师母师妹及师弟告知他已救回门主和教习一事,段母他们喜极而泣,随之便是对夏松生起的深切感激。
卢玉麟颇懂药理,每有余暇便为段振天二人炼制药丸,熬制药汤,以助他们早日康复。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段振天和段啸海终于苏醒。卢玉麟见了,连唤夏松前来。
见门主和教习俱已醒来,夏松自是欣喜不已,又连向卢玉麟道谢,若无卢玉麟这些时日以来的悉心照料,段振天二人不会这么快好转。
醒转后的段振天和段啸海见到夏松,只觉如在梦中,只因身体尚虚,无力多言,都只微微张口,轻声唤道:“松……松儿……”
夏松忙靠近二人,将二人手掌紧紧握住,回应:“门主教习,我在这儿。”
只见段振天和段啸海都露出笑容,欣慰看着夏松。
一旁卢玉麟见他们师徒情深,不由感动。
夏松与段振天和段啸海,就这般互相安静地注视了许久。
接着,夏松又让卢玉麟走近,向段振天二人道:“门主教习,这位是玉剑门的卢门主,你们现今便在玉剑门,多亏有卢门主,你们才会这么快好转。”
段振天和段啸海都看向卢玉麟,微微一笑以示感谢。卢玉麟也回以微笑。
随后夏松嘱咐二人好生歇息,便与卢玉麟一起离去。
段振天二人苏醒,让夏松颇为喜悦,连向卢玉麟致谢。
卢玉麟挥手而笑:“这些是我应当做的,莫要再如此客气。”又感叹:“段门主他们,能有夏松兄弟你这般优秀忠孝的弟子,已不枉此生了。”
夏松笑道:“卢门主过奖,我门主和教习对我恩深义重,夏松早就将他们当成自己家人。”
卢玉麟点头:“说得好,每一个门派之中,上至门主下至弟子若都能如家人一般,那么这方门派必能凝聚而有力,牢不可破。”
又道:“据哨探弟子回报,这几日,已发现有魔牙岭兵士于在附近出没,很快他们便会攻来。我与雨花,雷火,玄刀三门门主以及周边县府时通消息,若魔牙岭分兵而攻,我们便各自防抗,待哪方将来犯之敌先行除灭,便火速去支援战况危急一方。若魔牙岭只攻一处,受攻者先行抗击,若抵抗不住便向另外三门求援,另外三门分派兵力相助。”
夏松闻之点头:“还是卢门主思虑周全。”
卢玉麟又道:“我们虽有力抗击,可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魔牙岭这等凶恶势力,指不定会使出什么阴毒手段。”
……
如此过了三日,未见魔牙岭兵马来犯。
卢玉麟正为一事忧心忡忡,他如往常一样向另外三门发出情报消息,却久久未收到玄刀门门主司图的回信,派向玄刀门打探情况的弟子也不见回来。如此表明,玄刀门一方必出异况,不是受袭,便是倒戈投敌。
当副门主陆之轩提出要带大队弟子去玄刀门查探时,只见一名弟子火速来报,说是在山路上遇见一个遍体血污,蓬头垢面之人,那人声称要见门主。
卢玉麟便与陆之轩随同这名弟子外出察看,来到山路上,待看清此人面孔,都不禁大惊,只因这人正是玄刀门门主司图。
以往司图穿扮得都极为整洁和讲究,眼下却是这般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卢玉麟急将他拉扶起,忙问发生了什么?
只听司图断断续续道:“玄……玄刀门……玄刀门毁……毁了……”
此话一出,卢玉麟与陆之轩万分震惊,待要再细问,却见司图浑身伤痕,且气息紊乱,显是负了重伤。
当下卢玉麟便将司图带到自己房舍,为其好一番运气疗伤,终让其伤势和缓。
给其伤口敷上灵药玉雪膏,又为其服下几棵疗伤药丸,其后又助其调息一阵,司图终可开口讲话。
只听他慢慢说道:“魔牙岭攻我玄刀门,那穆枭亲自带兵前来,我传信求援,却被他一刀杀掉信鸽,其后与我交战。我虽与他修为相当,却远不是他对手,一场激战,被他重伤击倒在地……我门中弟子也尽被杀得一干二净,我门中教师司靖方,执事司靖远舍命护我逃离,俱被虎擎峰风烈所杀……”说到这里,失声痛叹,哀伤至极。
卢玉麟听了,也是长长一声叹息。
他知道魔牙岭将进攻目标首对向玄刀门,是因玄刀门力量最弱,且之前背盟负约一事让魔牙岭一方大为恼怒,早欲除之而后快。
原本这些卢玉麟早已想到,却想不到魔牙岭动作如此之快,才短短一个多时辰,竟将玄刀门消灭。
“如此看来,他们定是做出了十分周详的进攻计划……”卢玉麟沉思。
又听司图痛叹:“我玄刀门传承百年,不料竟败毁于我手……”
越想越是悲切,见一旁桌案上放有一柄小刀,便要去拿起意图自尽。
卢玉麟见了,急将他制止,又将小刀收起,向司图劝道:“司门主,别忘了,你的性命可是你门中教师执事舍命才保住的,他们此举,一来是对你的情义,二来是希望你能来日替他们报仇,你若是死了,岂不是让他们白白牺牲?又让何人去替他们报仇?”
司图闻言而叹,他不是不明其理,适才举动实是因悲恸之极所致。
这般沉默许久,缓缓抬头,向卢玉麟请求道:“卢门主,我玄刀门已灭,而今我已成孤家寡人,还望卢门主念及情分,收容于我,助我报仇雪恨……”
卢玉麟道:“这说得哪里话?我玉剑门早已视你为友,你既落难,我等岂会坐视不理?你安心在此住下,先静心养伤。”
司图深深谢过。
当下卢玉麟又给了司图些丹丸膏药,说明其功效用法后,又嘱咐他好好养伤,便转身离去。
如此过了多时,只见陆之轩急步来到卢玉麟书房,向他说道:“现已探明,玄刀门确为魔牙岭所灭,门中弟子尽已被杀,教师司靖方,执事司靖远也被杀身亡,首级高悬于山门。山上现已被夷为平地,门中钱粮物资,武学功法,器械用具等尽被洗劫一空,各处屋舍俱烧为一片废墟……”
卢玉麟怒道:“这群嗜杀凶残的恶徒!”
陆之轩又道:“玄刀门之后,他们第二个进击的,定是雨花门,雨花门中尽是女子,若是受袭,极为不妙,何况还有那位与卢白交好的李姑娘……”
卢玉麟闻之点头,说道:“他们能如此迅速消灭玄刀门,定是用了什么超常手段,等司门主状况好些,我再去向他细问,以预先做好防备。至于雨花门,就由你与卢白带一支弟子预先去助援,以防魔牙岭再袭,到那里后,记得随时与我传信联络。”
“是。”陆之轩应声而去。
待集结好弟子,陆之轩便与卢白,教师周滨,执事姚武以及一众弟子,下山赶往雨花门。
……
玄刀门被灭,玉剑门满门上下心头都笼上一层灰影。一众弟子心弦都紧绷而起,随时留神防备随时可能会攻袭而来的魔牙岭兵士。
夏松得知此事,也大为震撼。此时他正与冯奇在山间游走。
却听冯奇叹道:“我们若去攻魔牙岭,不就没这当儿事了,让他们来攻,才会出现这等状况。”
夏松则道:“即便那样,也难保魔牙岭不会有所防备,或是半路设伏截杀,或是设置各种机关陷阱……那样我们也会伤亡不小。玄刀门这么快被灭,可见他们出兵时,是怀着速战速决的打算,必是使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否则即便玄刀门弱,也绝不会如此轻易被灭。”
又叹道:“如此来看,魔牙岭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我们切要当心应对。”
接着,夏松又受到卢玉麟传唤,来到他书房。
卢玉麟说起玄刀门被灭一事,便道:“夏松兄弟,你怎么看?”
夏松便将自己适才所想说了。
卢玉麟缓缓点头:“玄刀门被灭,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雨花门,我已派陆副门主和卢白他们带一支弟子预先前去助援。”接着又向夏松问起,魔牙岭能如此迅速消灭玄刀门,是用了怎样厉害的手段?
因夏松曾去过魔牙岭,他便觉夏松必知情多些。
夏松一番思虑,猜道:“难道是……异兽?”“
异兽”二字一落入耳,让卢玉麟双眼登时一亮,说道:“嗯,极有这种可能。”
这时,忽见伤势稍愈的司图,蹒跚来此。
夏松见了,忙出去将他扶入房中,又轻扶着他坐下。
卢玉麟为其倒了杯热茶递上。
司图喝了几口茶,便开口道:“先前我未讲到,进攻我玄刀门的,除了穆枭和虎擎峰等人,以及一众魔牙岭兵士,还有他们所带来的数只凶猛异兽。这些异兽既能喷火吐烟,逐风驰电,又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异常强悍,只顷刻间,我门中弟子便被伤亡大半,我被穆枭所缠无法去救助,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弟子被杀……那虎擎峰和风烈实力了得,我门中教师和执事也因抵敌不过,尽亡于他们手中……”说着又黯然神伤,不住哀叹。
卢玉麟见夏松猜想果真没错,待司图情绪稍缓,便道:“当务之急,需想方应对这些异兽,除去这些异兽,方可有望战胜魔牙岭。怪我们疏忽了这点,致有此次事故。以往我们虽都知魔牙岭饲养异兽,却不知异兽如此强猛。好在有司门主提醒,下面,我们要着重考虑如何应付异兽……”
司图又道:“异兽虽强,却灵智有限,我们可借助它们这一弱点将其逐个斩除。”
卢玉麟又向司图问起,魔牙岭所带的是何种异兽。
司图回想着道:“有一只遍体赤红,会喷焰火的巨狮,有一头遍体生烟的巨牛,还有一只会发风刃的青狼,一头喷吐雷电的银虎,还有一头金刚巨猿,以及一只暗绿色玉蜂,一只紫黑色毒蛇……”
卢玉麟夏松听了,都暗暗纳罕,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些异兽出击时的狰狞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