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舟的话,对徐景淮多少有些触动,但他将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归结于对姜映蔓身体的迷恋。
对于爱情,他的态度一向是可有可无。不过是多巴胺分泌,是可以控制的。
深层次的原因,他顾不上去思考,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燕都一行,马不停蹄,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幸好,各方给的结果都还算满意。
然而,项目书上只要没有签字,那便做不得数。
徐景淮一向心情不外露,走出部委大楼,他转头给贺三的小叔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错愕也就那么一瞬间,那边又变成了熟悉的声音。
徐景淮简要说了自己的情况,对方表示可以商量。
结束通话之前,对面问了一句:“在云城待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再说吧。”
被流放之人,要回去,也该有足够的资本。
徐景淮特意去了趟医院,他的哥哥阿南已经醒了,但却遗忘了全部记忆。
面对看陌生人一样眼神看他的阿南,徐景淮除了给他塞了张银行卡,其余的,似乎也做不了太多。
从医院出来,徐景淮掉头直奔燕郊。
徐老爷子出院以后,离开了住了多年的大院,带着从小养到大的一条老狗跟陈实,去了乡下。
这里山清水秀,除了路途远点。
老人家身体恢复不错,徐景淮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在会客。
踏进小院,正听见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陈实先看见了徐景淮,赶紧迎了出来。
“阿淮。”
“陈叔。”
“哟,是什么风把你小子吹来了。”徐老爷子大嗓门,一句话说的中气十足。
“我来出差,路过燕都,特意来看望您。”在徐老爷子面前,徐景淮恭敬有礼。
“臭小子。来来来,看看这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女人转身,冲着徐景淮嫣然一笑,甜甜地喊了一声:“阿淮,好久不见。”
徐景淮愣了一下,猝不及防,根本没预料会在这里遇见故人。
只是,他已不是多年前的那个毛头小子。
按照原本计划,他看望完老爷子,还要去趟临城。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的,可眼下,却被打乱了。
午饭就在小院的葡萄藤架子下吃的,菜是园子里种的,鸡是田间地头养的。
白若蓁在厨房里忙碌,徐景淮被老爷子赶去厨房帮忙。
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白若蓁娴熟的动作,徐景淮忽然觉得心里烦躁,面色也带了点不耐烦:“你为什么会在这?”
白若蓁把菜盛到盘中,答道:“我刚回来,就先来看看爷爷。怎么,还要阿淮批准才行?”
“爷爷刚出院。”
白若蓁听明白了他的话中有话,答道:“阿淮,你不要看谁都是带着目的。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只要你阿淮想要的,还有得不到的吗?阿淮,你说对不对?”
“白若蓁,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爷爷是我的底线。”
白若蓁看着他,甜甜地笑了,说道:“你确定现在要把我赶走?别饿着爷爷,先把菜端出去,我再煮个汤,就能开饭了。”
徐老爷子看着这家常菜,脸上笑呵呵地,招呼孩子们吃饭。
“糯糯啊,你跟阿淮有多少年没见了?”
“爷爷,有十多年了,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徐景淮面前的碗里堆满了菜肴,他几乎没怎么吃,慢条斯理地咀嚼,耳边是两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两个啊,从小一起长大,奶奶那个时候啊,可是最喜欢见到糯糯。”回忆起往事,徐老爷子面上露出怀念。
白若蓁给徐老爷子盛了汤,乖巧地说:“爷爷,我马上要去白氏工作,以后可以经常来陪您。您可千万别嫌我烦哦。”
徐老爷子就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加上白若蓁算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更是多了几分亲近。
“好好好,也不需要来的太多,有空还是多跟年轻人一起。对了,云城不错,你不忙的话,去阿淮那待几天。”
白若蓁笑着应下了。她看了下徐景淮,对方正低着头发讯息。
“阿淮,我们加个好友,联系也方便。”白若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二维码名片,徐景淮回完信息,将手机一扣,答道:“我不用微信。”
徐老爷子压根没理会徐景淮的这番话,对白若蓁说:“糯糯,别理他。待会爷爷把阿淮微信推给你。”
“谢谢爷爷。”
吃完饭,徐景淮要走,却被徐老爷子叫住了,“糯糯没开车,你送一下。”
白若蓁目的达到,对徐老爷子乖巧道:“爷爷,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车子沿着乡间小路,朝城区驶去。
徐景淮专心开车,白若蓁坐在副驾驶座上,打量着这台车。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扮,车子内部还保留着原本的装饰,白若蓁心里了然,试探道:“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回国之前,她听家里人说起徐景淮,说是在云城发展,身边还没有人。
“没空。”
“阿淮。”白若蓁喊了他的名字,人也跟着凑了过来,一股陌生的香味,瞬间涌入鼻腔。
过于甜腻,不够清爽。
“离我远点。”徐景淮目视前方,镜片后的目光冷峻淡漠,说出口的话,更是干脆利落。
白若蓁坐正,看着男人的侧脸,委屈道:“你之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车速加快,乡村渐渐远离,高楼大厦逐渐显露。
车厢里的沉默被打破,“白若蓁,不管是为了什么,请不要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阿淮,那我呢?你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我?”
十八岁之前,他们是最要好的青梅竹马,大院里的人都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被丢去了云城,一个远走国外。
徐景淮专心开车,听见白若蓁的控诉,只觉好笑:“糯糯。”
这是见面之后,他第一次喊她的小名。
前方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男人冷漠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老死不相往来。糯糯,你越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