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梦脸皮抽搐了一下,硬是挤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啊同志,我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那两名突然站起来的士兵,目光茫然地朝顾景舟敬了个礼。
他们也不知道顾景舟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向他们敬礼。
搞得他们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回礼,还不小心吓到了这名文工团的小同志。
两人不好意思地挠头:“对不起,是我们先吓到的你。”
顾景舟袖子上沾了菜汤,他半举着胳膊脸上没有丝毫不悦,见三人都在忙不迭地道歉,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快别道歉了,不就是沾了点菜汤嘛回去洗洗就好了,你们赶紧吃饭吧,本来就是我打扰到了你们。”
两名士兵闻言神色缓和了很多,对顾景舟笑笑道:“你不生气就好,回头我们请你吃饭。”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保护女士,咱们的荣幸。”
顾景舟说完朝两人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两人立刻会意,还以为顾景舟是为了接近这位女同志故意这么做的,当下就了然地痞笑起来。
时雨梦满头黑线,要不是江蔓提前跟她打过招呼,说顾景舟可能会想办法接近她,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让她看清一些免得被耍。
她可能真会因为这三人的话,以为顾景舟对自己有意思呢!
现在顾景舟的举动完美印证了江蔓的话。
时雨梦只觉得现在的场景十分滑稽,还很不解,这人这么处心积虑到底为了啥啊!
顾景舟见时雨梦表情古怪,和他预想中的面红耳赤一点都不符合。
当下便觉得有些不对,他沉默片刻突然道:
“小同志能跟我一起去水管那里洗一下吗?我怕一会儿油汤滴到别的地方。”
时雨梦咧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道:
“可以,要不是我晚上还要表演,这衣服我就替你洗了,毕竟你也是为了帮我。”
时雨梦只是想当着外人的面客气一下,顾景舟却立刻打蛇上棍,朝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说要帮我洗衣服呢。”
时雨梦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地方来的男妲己啊!
要不是清楚他动机不纯,她真的要为这话面红耳赤了!
时雨梦僵硬地笑了笑,“呵呵……”
顾景舟微微皱眉,这人和他打听出来的有点不一样,女孩子该有的反应她是一点也没有,是还没开窍吗?
不开窍也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窍。
时雨梦莫名觉得脊背发凉,尴尬地催促道:
“咱快去那里洗洗吧,别让油浸透里面的衣服。”
顾景舟温和地笑着点头:“好。”
两人来到水池旁,清洗袖子时,顾景舟若有似无地撩拨着时雨梦。
时雨梦头皮都麻了。
帮忙清洗完油渍又放好餐盘后,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蹿出了食堂。
她回到招待所,一头扎进洗手间开始洗脸。
江蔓走进房间,就看到了她满脸是水,头发也像被雷劈过似的乱糟糟的。
“怎么了这是?”
时雨梦猛地回神,龇牙咧嘴地扑向江蔓:“啊啊啊……蔓蔓,顾景舟他真的接近我了!!”
边说边扶着江蔓的肩膀摇晃。
江蔓轻‘啧’一声,那厮果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说说,他都干了什么?”
时雨梦皱着脸开始说起事情的经过,重点说了他那若有似无的撩拨。
“他对着我的耳朵说话,往我耳朵里吹气……还假装不小心蹭我的手背……”
时雨梦没有谈过对象,还不知道男人要是想追女人,竟然能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说到最后她都有点崩溃了:“蔓蔓,我完了,以后处对象谁要是对做我这样的事,我估计能膈应死!这让人还怎么好好处对象啊!人渣!”
江蔓好笑地安抚她。
过了好一会儿时雨梦才平复下来。
“蔓蔓,你说他还会来接近我吗?”
江蔓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今天中午的表现已经让他觉得不对劲儿了,下午他肯定还会制造偶遇的机会。
然后他会向你道歉,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他和我之间的事,还会跟你解释原委,大概率还会抹黑我,并让你向我转达歉意……”
时雨梦听得双眼发懵,“你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做?”
江蔓只觉得心口发苦,她都被折磨出条件反射了,下意识就会去猜测顾景舟的想法。
“猜的,至于猜得对不对,你下午碰见就知道了。”
时雨梦信服的点点头:“中午就被你猜中了,下午肯定大差不差……”
有了心理建设,时雨梦下午再碰见顾景舟时,心里已经没有太大波动了。
她甚至还能和顾景舟有来有往地客套几句。
听着从顾景舟嘴里说出和江蔓一样的话,时雨梦一边点头,一边‘呵呵’以对。
顾景舟说不出哪里古怪,莫名就觉得那些‘呵呵’很刺耳。
“时同志,我和江蔓同志的误会就是这样的,她可能在你面前说过我……
但是人不能偏听偏信,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多接触一下就知道了,江蔓同志那里还请你代我转达一下我的歉意,给她造成麻烦是我的不对。
希望她能原谅我,也希望你能消除对我的误解。”
时雨梦:“呵呵……好的,好的。”
顾景舟:“……那,我晚上去看你们的表演。新兵连最后汇演时,你的独舞真的很好看。”
时雨梦:“呵呵……好的,谢谢啊。”
…
第三飞行大队,招待所。
“呵呵,谢谢啊!”陈安冉手里拿着一封介绍信,咬牙对韩铭说着谢谢。
韩铭无奈地抚摸着她的脊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间谍那件事确实可以让你将功折罪,但周团长是不会再接受你回鹿城文工团的……
我也不想让你去离我远的文工团,你又不想在三大队当个通讯员,眼下也只有总政可以试试了。”
陈安冉低头:“你不能直接把我安排进总政文工团吗?”
韩铭眼中闪过不耐,却还是叹了口气歉意地说道:
“总政不是别的地方,里面的每个人不是凭实力,就是凭家世。
我虽然能为你撑腰,但总归名不正言不顺,你去了肯定会被排挤,那我送你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自己进不了前三名?”
陈安冉眼中划过一抹嘲讽,再抬头时则满眼坚定和自信:
“我当然可以,新进文艺兵选拔最喜欢选推陈出新的表演,我会用我自己写的歌去参赛,肯定能进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