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入夜时,姜令芷翻了翻黄历,发现今天易播种。
什么乱七八糟事全都往后稍,生崽,才是她如今的头等大事!
“夫君,”
姜令芷放下床帐,俯身在他鼻尖印下一吻,“我又来了,今天虽然很忙,但是咱们该做的事情,还得做。”
这样的事情已经进行过好几次了,萧景弋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心绪杂乱,可在她的撩拨下,也渐渐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姜令芷如今再行事,已经不用再向牧大夫要酒了。
因为她发现,将军自从恢复知觉后,只要稍一试探,就立刻很行,非常行,经久不衰的行!
或许,这就是她在乡下时,常听那些村里的小媳妇们调笑的那种,开了荤的男人,就是不一般吧。
所以这件事,她也十分享受。
这些天,与他朝夕相处,自觉算是与他已经很熟了,所以动作间就更肆无忌惮了些。
萧景弋被她带动的,也觉得如鱼得水一般,格外舒爽。
意乱情迷之间,他又感觉到姜令芷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偏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全盘接受。
渐渐地,他已经再顾不得去想别的了,脑子一片空白,只剩烟火炸开。
姜令芷在他怀里趴了一会儿,随即艰难的翻身从他身上滚下来,往自己腰下垫了个枕头,她听说这样更容易有孕。
为了她的崽,她愿意试一试!
身侧的萧景弋也从房事中渐渐平静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他心底还惦记着那账册的事。
他迫切想知道,自己被劫杀一事,到底和国公府......不,和大哥一家有没有干系?
他甚至联想到夺嫡立储之事。
当今圣上膝下一共四个儿子,早已立了中宫嫡出的皇长子为东宫太子。
剩余其它几个皇子纵有争储之心,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大哥可别一时错了念头,连累整个国公府才是。
想到这,萧景弋只觉得一颗心往下沉。
一方面,他知道大哥一直迟迟没有被立为世子,定然心中有不满,偏偏大哥做官也不长进,在朝堂混不出头,只有爵位一个盼头。
但他真的不希望大哥走岔路。
毕竟,父亲极重长幼有序的规矩,爵位是默认要传给大哥的。
只是大哥一家近年来实在是荒唐,才迟迟没有替他请封。
譬如独子萧宴荒唐不上进,大夫人又是出了名贪财。
还有萧宴新纳的那个妾室,就别说了!
未婚先孕,败坏门风,居然还敢这般当众针对算计他萧景弋的新妇?
想到这,他不免也有些怨念,大哥有操心爵位的功夫,就不能先好好管管内宅吗?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居然都敢算计到长辈头上了!
思虑间,身侧的姜令芷已经又动了,她翻身做起来,吻在他的脸上,拉回了萧景弋的注意力。
“对了,有桩事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姜令芷捏了捏他的鼻子:“我把你那表妹送的字,给扔了!你的书房上只能挂我送的字,叫向暖。”
萧景弋:“......”
表妹送的字?什么字?
他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这小村姑善妒的样子,倒是还有几分可爱。
甚至让他有些安心。
她是真把他当夫君了。
如此想着,他也有了个念头。
小村姑如此通文墨,想来数术也不差,若能帮他查查那些账册就好了。
毕竟,这种时候,他也信不过旁人。
他这边想着,姜令芷已经从他身上翻过去,下了床,去里头沐浴。
萧景弋就在那试探着,想开口说话。
长夜漫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隐约能感受到喉头散发出一阵痒意,轻微温热的气流冲刷气管的感觉。
他惊喜万分,继而发觉嘴唇好似也能张开,只是好像昏迷的时日太久,他忘记如何说话了。
直到他喘息越发急促,身侧的姜令芷猛地惊醒过来,她一时有些慌乱:“夫君,你怎么了呀......”
姜令芷慌了神,怎么睡之前还好好的,这会突然变成这样了。
她赶紧坐起身来,披好衣裳,掀开床帘往外头一看,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狄青,狄红,去叫牧大夫过来!”
此时萧景弋已经一口气没提上来,喉头被呛住,发出“嘶嗬”一声,唇角溢出乌黑血迹,整个人脸色发青着。
姜令芷吓得脸色惨白,忙去拍他的脸:“夫君......夫君......”
不行啊,她还没揣上崽呢,他可别死呀!
牧大夫来得很快,可他一把脉,神情却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一会倒吸一口凉气,一会又皱眉沉思,一会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姜令芷一颗心跟着他七上八下的:“牧大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给个痛快话吧!”
“呀呀呀,四夫人真是急性子。”牧大夫被吓得手一抖,赶紧顺势抬起来,做出一副捋胡子的模样:“只是老夫有些不好说。”
“怎么就不好说了呀!”姜令芷很着急。
牧大夫又捋了一把胡子,姜令芷清楚地瞧见,他把胡子捋掉了一根,不过她也不顾上提醒他。
牧大夫又捋了一把,好像终于想通了:“将军这脉象有些奇怪,明明是脉象平和,只是跳动起来却又格外缓慢,老夫这本事不够,治不了......”
姜令芷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这怎么说句话,把命给说没了?!
她还没揣上崽呢!
她刚想哭一句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结果牧大夫喘过气来,就又捋着胡子铿锵有力地说道:“得讨谷主那根传家银针来才行!”
姜令芷随之也把哭声咽回去。
原来是这个治不了。
她松了口气:“那我这就去找老夫人,让她派人快马加鞭去药王谷,将您要的那根银针请来。”
“那不行!”牧大夫拒绝的果断,他又捋了一把胡子:“谷主那死老头脾气怪得很,谁说都不好使。只有老夫去找他,他才肯借。”
姜令芷蹙着眉心,沉吟片刻还是没忍住,犹犹豫豫地问了句:“牧大夫......您跟我说句实话,您当真不是要卷铺盖跑路吧?”
牧大夫立刻吹胡子瞪眼起来:“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伸出一只手来:“五日后,老夫必定回来。”
“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姜令芷勉强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