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暗示。
如懿此刻心中充满了自我感动的情绪。她觉得自己正在为爱而战斗,这后宫的所有人都在阻挠她和弘历的爱情。
然而,她并不在乎这些阻挠,只要弘历相信她,其他人都不重要。
“是,臣妾愿意去慎刑司。”
说罢,她满含深情地望着弘历,那眼神犹如织女望着牛郎,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期盼。而琅嬅,在她眼中则成了那不讲人情,百般阻挠的王母娘娘。
看着如懿此刻自我深情的表现,弘历只觉得无语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纠结他愿不愿意相信,可是如懿倒是给个理由,出声辩解啊。仅凭一句“清者自清”管什么用。
“白官女子没请过太医吗?我瞧着白官女子的伤口可是坏了好几日了。”
眼看如懿就要入慎刑司了,海兰可不能让如懿倒下,这一倒下能吸引琅嬅和高曦月的获利的神器可就没了。
白蕊姬没料到海兰此刻竟然开口了,她的面色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糟了,她怎么会如此疏忽大意,忽略了这个漏洞。后宫女子靠脸吃饭,对于容貌是最在意不过了。
她故意偷偷使用白花丹,又怎么会找太医医治。
白蕊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个回答:“臣妾突然遭此大祸,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没想到还能请太医。”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在说谎。
白蕊姬心虚的模样尽收众人眼底,她没说实话。
海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再逼进一步:“我是没想到,世上女子大都爱惜容貌,若是我的脸变成了这样,定是第一时间要找太医的。白官女子,你为何如此大意呢?”
随即,海兰又有意无意地点了一句。
“这药膏膏体晶莹剔透,白花丹粉末是白色的,在膏体里一定很显眼。白官女子用了许久都没发现,必定是拌匀了。依我看,娴妃娘娘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众目睽睽之下既能下药又能拌匀,这可不是人力能办到的事儿。”
海兰此话一出,犹如醍醐灌顶。
弘历眉目舒展,含笑地看向海兰,赞誉道:“毓嫔说的有理。”
白蕊姬则浑身直冒冷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局面。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这番心虚气短的表现越发让人怀疑。
白蕊姬的心虚无言,弘历看在眼里,渐渐地心里有了个猜测。
他眯起眼睛,眼神锐利,盯着白蕊姬冷汗直冒。
莫不是这药是白氏自己下的?
这个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浮现,便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蔓延开来。
可白氏为何对自己这么狠,有什么好处?
弘历看看白蕊姬又看看如懿,这白蕊姬是乌拉那拉氏安排的。
这局莫不是白蕊姬和如懿自导自演的?目的是想要借此在他面前假装和如懿划清关系,好继续获得他的宠爱。
弘历越想越是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他对如懿和白蕊姬越发警惕与戒备。
白蕊姬此人心狠手辣,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要是到时候她生了皇子,背后又有乌拉那拉氏做靠山,哪天看他不顺眼,杀了他扶持幼子登基,垂帘听政也不是不可能。
弘历此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已故的皇阿玛和如今的太后甄嬛。
其实弘历隐隐知道雍正的死因不简单,和太后脱不了干系。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雍正死了对他可是有好处的,因此对太后,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有着共同的利益考量。
但是,当这种被害的可能转移到自己身上时,弘历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他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人或事,他的态度都是决绝而冷酷的。
凡是会威胁到他的人或事儿,下场只有一个。
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
想到这里,他看向白蕊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冰冷而无情。
而白蕊姬,丝毫不知她即将要在鬼门关走一遭,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以为只要她努力,就能重新赢得弘历的宠爱。
太后和白蕊姬万万没想到,她们辛辛苦苦算计一场,最后却伤了自己。原本的目标不仅没有达到,反而让弘历生出了要除去白蕊姬的心。
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最后的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弘历只处置了永和宫的一个洒扫宫女,便算是给了众人一个交代。白蕊姬也到此彻底失宠,她的伤势虽然好了,但却迟迟未被召见。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白蕊姬连忙去找太后支招。
然而,太后对此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让她蛰伏下来以待来日。
养心殿外头的寒风如同利刃,无情地切割着空气,每一声呼啸都带着刺骨的冷意。
雪花纷纷扬扬,如同天际洒下的鹅毛,将整个世界装扮得银装素裹,却也冻得人心头发颤。
刚踏出养心殿的如懿,刚从养心殿出来的如懿却并没有急着回到温暖的延禧宫,反而拉着阿箬和惢心顶着寒风,走到了倚梅园。
如懿轻步走入亭子,缓缓坐下,目光怔怔地落在那些于寒风中绽放的梅花上,思绪渐渐飘远。
阿箬哈着手,双脚不停地跺着地面,试图驱散那侵入骨髓的寒意。她的脸色已冻得发青,嘴唇微颤,不解地看向如懿。
“主儿,外头这么冷,您怎么不回去呢?这天寒地冻的,梅花有什么好看的?要看的话,等天晴了再来也不迟啊!”
如懿其实也被这寒意冻得不轻,但她心中的寒意却比风雪更加刺骨。她紧紧地裹着身上的斗篷,却仍无法抵挡那从心底涌出的寒意。
对于阿箬的询问,她也不回答,只是痴痴地望着倚梅园外盛开的梅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