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子这是在说,我在怜悯自己吗?”
“小夏小姐这么说,可不是我说的。”苏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夏小姐,你要帮唐毅,怎么就不能把事情办完?”
“燕少爷,你为何要拐弯抹角,既然要利用我杀死林书河,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黎夏淡漠的瞥了苏然一眼:“人鬼殊途,我不是人,人间的仇恨,我是不能干涉的。燕少爷,叶小姐我已经托付给你了,替她复仇,也是应该的。”
“四方城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你也不必为我费心了,没有任何意义。”
“小夏小姐,你就别这么狠心了,小夏小姐,你老实跟我说,林书河新收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她昨晚对小夏小姐的那一眼,还真是意味深长。”
“颜少果然心细如发,我很欣赏。”黎夏深深地看了苏然一眼,似乎在猜测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但对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黎夏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来找我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谁不知道她最爱宝蓝色的首饰,特别是林书河送她的那个宝石蓝,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严少爷,这枚珠子对你来说,并不重要,所以你还是不要想了。”
黎夏从地上捡了一颗黑色的棋子,扬了好一会儿,才将它重新塞进箱子里,盯着苏然道:“你要是真的不想活了,不妨试一试。”
苏然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但很快就消失不见,被黎夏注意到了。
黎夏在心中默默道:“他怕死。”
“听小夏小姐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好奇了。可如果这对我拿下四方城没有任何影响,那我也就忍下这口气了。”
苏然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难得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若是她妨碍了我的统一,我又能如何?你说说看。”
“我不干涉你们人族的事情,但我有资格干涉你们的事情。”
黎夏答应一声:“她是为我而来,所以颜少尽管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对叶小姐有任何不利。”
“小夏小姐这么说,那我就安心了。”苏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低着头计算着自己的收获。
忽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一枚棋子悄然没入黎夏精心布置的右下方。
黎夏微微眯起了双眼,但依旧平静的落着棋子。
“小夏小姐,你还是太小看我了。”苏然忽然叹了口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然冷冷一笑,一个“冲”字落在了黎夏的右下方,和之前那个棋子刚好是前后夹攻。
黎夏看着苏然,眼底带着几分怒意,虽然“小飞”这一步并不能改变大局,但苏然能感觉到,黎夏的攻势变得凌厉起来。
苏然得意一笑,又将棋子放在了黎夏的右下方。
初秋的夜里,不知道有多少只虫子藏在某个地方唱歌,寒风呼啸,也无法打破桌边的寂静,仿佛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棋。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晴朗的天空中响起了一道惊雷,让一切都为之颤抖,虫鸣声和风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苏然目瞪口呆地看着黎夏的“镇”,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硬生生地破开了他的棋盘。
“这是陷阱,还是障眼法?”
他向棋局里望去,只见她的右半部分,已经岌岌可危。可她却没有出手,而是选择了他无法掌控的地盘,这是为何?
苏然又是一颗棋子,黎夏的棋子被他一脚踢成两截。
黎夏冷眼扫了苏然一眼,目中寒芒一闪,一个“跨”字落下,竟然神奇地将苏然严密的阵型给破开了一道口子。
“再这样下去,我们中间的棋局,怕是要分崩离析了。”他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攻击她,而是选择了将功补过。
不过黎夏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依旧在他的领地内肆意妄为。
“你是什么人?”苏然看着黎夏,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乌云中响起,所有人都沉浸在棋盘上,连虫子和风都没有听到,更没有注意到,叶棠衣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叶棠衣虽然棋艺不高,但对象棋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明显占据了优势,为何自己会如此紧张,满头大汗?
等黎夏服软,苏然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黎夏在中局的过程中损失了将近三十枚棋子,但到了最后,苏然却只拿到了五枚棋子。
“小夏小姐,你总算是下定决心要跟我一战了。”苏然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中的扇子轻轻摇晃着。
“燕少,在下也有自己的一条底线,如果你敢挑衅在下的逆鳞,就算不能将你斩尽杀绝,也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黎夏清冷的声音,就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那我要是非要逼你做什么?”苏然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
“严少爷,我承认你很聪明,也很有勇气,也很有帝王之气。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们的路也不一样,所以,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黎夏冷冷的望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要和我作对?”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苏然言简意赅,胸有成竹:“就刚才那局棋,小夏小姐要是动真格,我肯定讨不了好,我可不愿意跟你结仇。”
“既然如此,那我们以后就是路人了,”黎夏突然站了起来,拱手说道:“燕少,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苏然没有阻拦,而是道:“小夏小姐要走了?”
“不用了,我会在这附近呆上一段时间。”黎夏又加了一句:“不过我的事情和燕少没有关系,绝对不会妨碍你。”
“既然如此,你就在我们这里住上一些日子吧。”叶棠衣说道。
“我们要走了。”叶棠衣、苏然、黎夏三人对着两人行了一礼,这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