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长风两头帮忙，一会儿按这个，一会儿按那个。
“你丫的，司空长风喝得最多，你怎么不灌他？”
“他也跑不了。”
说到这儿，沐晴和百里东君相视一笑，发出hiahiahia（桀桀桀）的笑声，扑向司空长风。
一不注意，让这小子渔翁得利了。
“你们……”，司空长风转身就跑，三个人在屋子里乱窜。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都喝得迷迷糊糊的，沐晴更是满屋子发酒疯，拽着他们两个跳舞。
司空长风左脚绊右脚，拉着沐晴一起摔倒了，索性躺在地上。
百里东君还有些意识，身子晃了晃，好歹站稳了，抱着酒坛子摸索着爬上了床去睡觉。
司空长风看着半躺在自己身上的人，眼角微红，眼神迷离，酒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又因为嫌弃闷热而被扯开了，露出半边锁骨，颇有几分像志怪传说中的艳鬼。
酒精的作用下，司空长风问出了想了许久的问题。
“你在百花楼也是这般模样吗？”
沐晴半眯着眼睛，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百花楼？那里不好玩，我弹的都比她们好听。”
“不好玩，那你去那里干什么？”
“嘿嘿嘿，曲儿不好听，姐姐们好看。”
“姐姐们？”，司空长风不知为何心中酸酸的，“你到底有几个好姐姐，又有几个好妹妹”
沐晴醉成浆糊的脑袋没有听出来司空长风语气中的酸意，掰着指头数了数，笑了笑，“白露，红绡，青青……好多啊，我数不清了。”
司空长风狠狠皱眉，这个萧若云实在是招蜂引蝶，红颜知己多到都数不清了。
夜幕渐渐退去，星辰隐藏于日光之下，晚间冷冽的寒风与清晨的露水擦肩而过，未有只言片语，只留下了海棠枝头的白霜。
沐晴睁开眼，揉着抽痛的额头，看着自己左拥右抱的场面，面露难色，修罗场？
自己躺在中间，左边是埋头苦睡的百里东君，右边是被他的腿压着的司空长风。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啧，喝断片了。
“哎，醒醒，都醒醒。”
三个酒气熏天的人凑在一起，过了一夜，那个滋味别说了，真是绝了。
沐晴晃了好几下，才把两个人叫醒，然后将自己洗漱了一番，好歹要能见人吧。
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没有换洗衣物，直接穿的沐晴的，三人体型相差不大，即便沐晴高一些，也还是能穿的。
沐晴的衣服多以飘逸为主，只有司空长风选了一身鸦青色文武袖的劲装，因为他们要去府里的马场，完成他和司空长风的约定。
“你居然在府中建了一个马场，比我还离经叛道呢。”，百里东君看着占据了整个皇子府三分之二的马场感慨道。
“想做便做了。”，沐晴无所谓的耸耸肩，老头虽然压他的功劳，分给他的府邸倒是大得很，恩威并施？还是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长风，你的马在那儿，能不能让它认可你，就看你的本事了。”，沐晴指向远处。
一匹纯黑色的马奔驰在开阔平坦的马场上，长鬃飞扬，姿态健美，许是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向着沐晴这边跑过来。
没有少年人能不爱骏马，司空长风也一样，“它叫什么名字？”
沐晴:“小黑，有时候我也叫它黑子。”
“啊？”
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两脸茫然，不是，这么敷衍吗？
“你的马跟我的枪一样，都叫银月，怎么轮到我这儿就叫小黑了？”
“那你自己取一个喽。”，沐晴指了指已经跑过来的小黑。
“嗯……”，司空长风沉吟了许久，“还是叫小黑吧。”
“切，我还以为你要想出来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名字呢。”，百里东君翻白眼。
沐晴摇头笑了笑，就连小黑也鄙视地看了眼司空长风。
司空长风对此毫不在意，凑过去在小黑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翻身上马。
不待他有所动作，小黑就如闪电般冲了出去，在马场上狂奔，司空长风紧紧握住缰绳，俯身贴在马背上。
小黑跑了好几圈，期间不断地奔腾跳跃，还是没有甩掉身上的人，竟然昂首立起，两只前蹄扬起来，与地面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夹角。
司空长风死死拽着没有松手，小黑又重复了几次动作，背上的人还是稳稳地坐在上面。
小黑这才像是有点满意的样子，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配合着司空长风的动作，跑了几圈。
待司空长风下马，沐晴笑着鼓掌:“从今天开始，这匹马就属于你了。”
百里东君:“不错。”
“嘶，手疼，这马的劲儿可真大。”，司空长风将刚才被缰绳磨得生疼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空气突然一静，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稷下学堂。
百里东君抬脚就走了进去，沐晴想要跟上，却发现司空长风驻足不前，仰头看着那块牌匾。
“进来啊。”，百里东君回头。
沐晴看着他呆呆的模样:“不进去吗？”
司空长风:“我觉得，像一场梦。”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别想那么多，往前走就是了。”，沐晴直视着他，温和的眼神中传递着鼓励。
司空长风微微点头。
“小伙子，你以后能成为枪仙的。”
李长生从门内走了出来。
百里东君:“师父。”
沐晴抱拳道:“李先生。”
学堂只有一个李先生，那就是百里东君的师父，学堂祭酒李长生，司空长风双眼一亮，恭敬道:“李先生。”
“先生，可我现在身上已无枪，您是怎么猜出，我是用枪的？”，司空长风愣了一下，犹豫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你的身上有枪意。”，李长生笑着指了指司空长风，“少年人不要有那么多心思，你是江湖客，他们一人是侯门子，一人是皇子，凡俗眼中，你们虽然天差地别，但这里是学堂，学堂之中皆为学子，学子之中无论身份，皆称同窗。”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稷下学堂很欢迎你这个小枪仙的。”
“多谢先生。”，司空长风脸上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百里东君问道:“师父，你要出门吗？”
“去救我的徒弟，去晚了怕他死了。”，李长生转身离去。
沐晴听到这话，为被他们遗忘的雷梦杀默哀，他已经想象到他的惨状了。
司空长风还在赞叹李长生的气概，不愧是天下第一人的李先生啊。
沐晴表示，你那是没见过他真正的模样，一整个老顽童，心眼子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