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江老三和他婆娘咋回来了?”
“谁知道呢,没见着鬼鬼崇崇的从人家猪圈后头出来。”
“怕不是今日江氏大打出手,事出有因?”
“管他呢,咱看着一乐。”
几名妇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隔着远江璃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而是收起脚,缓步来到江老三夫妇面前。
刚才江璃射出的银针,分别扎中他们的腿脚,痛但不见血。
江三叔气急败坏从地上爬起,怒指着江璃:“好你个死丫头,居然敢对长辈大打出手?”
江三婶也当仁不让,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从侧面朝江璃扑来。
江璃一个闪身,反手给了江三婶一记耳光。
啪!!
脆生生的拍打声,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江璃一个回眸,趁对方二人失神间,抬手扼住江三叔的脖子:“怎的,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居然还联合十里屯的氓流对付自个的侄女?”
江璃说着,意有所指的扫了眼地上昏死的铁蛋。
恍过神的江三叔,气得老脸涨红,同时被江璃掐得有点喘不上气:“放——放手!”
江璃哪会如他所愿,手上力道加重。自从周淳风决定参军,平日在自家院子教会江璃几招防身术,还教会她使用银针。
确保江璃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有机会自救。
江三婶见状,咬着牙又要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嗷呜从旁边跃起将江三婶整个扑倒在地。
何其凶险的一幕,惊得那几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人,个个都捂住了口鼻。
江三婶简直被吓破了胆,浑身哆哆嗦嗦的在地上往后挪动身子,目露恐惧地盯着嘴角鲜红的嗷呜。
江璃一个用力,将江三叔往后推了几步踉跄,才收回手:“今日只是个教训,再有下次,记得紧着脖子上的皮。不然,我可不保证下回你们可还有命离开。”
江三叔坐倒在地,捂着脖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底又惧又怕又气。
“咳——咳咳,死丫头!咳咳咳——。”
江璃自得地拍拍手,好似手上粘了什么晦气东西,瞄了眼地上昏死的铁蛋:“把你们的同伙弄走,别脏了我家院门。”
“嗷呜,我们回家!”江璃说完,目不斜视带上心爱的宠物回院子,从里头将院门关上。
江老三气得肝疼,夫妻俩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又拿江璃没有办法。再看一眼前边昏死过去的铁蛋,看着他那条血肉模糊的腿,时刻提醒他们先前的凶险。
看来,真是他小瞧了这个一手养大的好侄女!
江三婶哭哭啼啼的抹着泪,嘴上骂个没完,势必要让前边看戏的妇人听了,好得让乡亲们看清楚江氏恶毒的嘴脸。
忽然,从院里上空往外边落下一片血淋淋的肉,兜头砸在了江三婶的脸上。紧接着又是第二块,砸在江三叔的头上。
夫妇俩看见这两块血淋淋的肉,吓得脸色大白,赶紧甩开,忙用袖子抹去脸上头上的血渍,生怕被上头沾染的毒物害了自个。
“把你们的肉带走,这种淬了毒的肉,咱家不稀罕!”
江璃的声音不大不小,不仅江老三夫妻俩听得一清二楚,前边看戏的妇人们也都听了一耳朵。
此时此刻,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然看不惯江氏的粗蛮。但是江老三作为叔婶,居然给人家里扔了两块带毒的肉,这是想干啥?
还有,刚才江氏说江老三联合铁蛋这个氓流暗害!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大家伙还有啥不清楚的,也难怪他们被收拾,该!
周家小院门外的闹剧,随着江老三拖着铁蛋离开后,很快在村子里传扬开来。
胡婶子得知消息,急忙带上儿子儿媳前来看一眼江璃,生怕她动了胎气。
江璃淡定自若地给胡婶子和大栓几个一人沏了碗热茶,笑道:“婶子您放心,咱家养了这小东西,有谁能欺了我去。”
江璃说着,目光示意门边蹲坐的嗷呜。
小东西墨绿色的瞳仁炯炯有神,时不时吐着舌头讨好卖乖。
赵氏现在也不怕嗷呜,忍不住噗呲一乐:“大嫂养了你这么大,你可得知道报恩才是。”
嗷呜像是听懂了一样,仰着脖子嗷了两嗓。
安哥儿和景哥儿醒了,哥俩带着小宝在一旁的桌子坐着啃麻花。
胡婶子知道江璃性子刚烈,可还是替她感到心疼,握过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虽说如此,当家男人不在你也是累得紧,要是有啥事记得与婶子说来。”
大栓也说:“大嫂,我答应了大哥会照顾好你和珩哥几个,有事你便让老弟去办。”
赵氏也连连点头附和。
“好,你们有心了。”江璃点头笑笑,庆幸当初主动与胡婶子一家交好才换回这份真情。
铁蛋被周家养的野狼咬没了一块腿肉,铁蛋娘自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等她找到周家小院算账,周氏族长娘子已寻到他们家。
族叔得知此事,主动走了一趟族长家,族长和族老们对族叔心里有愧,自然不敢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
有周氏一族的出面,外来户铁蛋一家如今孤儿寡母,儿子还伤残,心里再不忿又不得不忍着憋着。
铁蛋娘更是在知道自家浑小子主动招惹周家,气得老脸羞愧,要不是念及浑小子腿上有伤,她指定抽这小子一顿。
当下时逢外头战乱,要是被赶出十里屯,他们娘俩能到哪里落脚。也不知战火会不会波及到兖州城,至少也得盼着她男人和小儿子归家。
周老三的房子在入冬前盖好,请的是村里农闲的老头子帮忙盖起来,小林氏有了自家的小院,日子别提过得有多舒坦。
现在他们三房手里有银子钱,还不用操劳种地,这样的好日子是小林氏从前盼都盼不来。
相较起三房的舒坦,二房的王氏痛觉当初怂恿男人偷苗子,自打她家男人到族学上学,家里大小活计全落到她一人身上,便连冬日里的柴火,也是由着她一个女人到山上砍回来。
以往她只要撤泼两句,当家男人从不敢偷懒,现在无论是撒泼还是撒娇,换来的都是男人的怒目和鄙夷。
王氏深知她当家男人仍忌恨她和她娘当初之事,只能憋着委屈将所有苦头咽回肚子里,盼着婆母尽快让人接他们到上京。
王氏当初得知大房被官兵抓走,别提心里有多痛快,老祖宗都说,朝廷抽丁十去九死。
现在江氏再风光又如何,一个寡妇带着成群的拖油瓶,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将来有的是她的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