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阿姨,你有心事。”
十岁的京瓷很小的一个人儿,光线下侧脸轮廓变得模糊,很乖的脸庞几乎没有笑意。
语气里满是笃定。
顾沫沉默着,似乎低头在思考什么,好半晌,她才将手移开,“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难过。”
“嗯。”
京瓷没有多问,手按在她的膝盖上揉压着。
温热的掌心抚在膝盖处带着酸麻的感觉。
她手很小,但顾沫为了维持身材腿也细,一手能勉强按压住。
原本的孤寂与无助,被一抹温暖所取代。
不知过去多久——
“好了,”京瓷收回手,仔细看着她膝盖处的伤,“不碰就不会疼,得过段时间才能消除。”
她一抬头,却发现顾沫正温柔的看着自己。
“顾阿姨,怎么了?”
顾沫看着她,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思索着,这才道:“走吧,我们去完成任务,明天回家。”
“好。”
她的状态不太对劲,但京瓷会等她主动想说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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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半。
节目录制的最后半天,导演组的氛围明显轻快了许多。
剪辑部门已经在剪今天上午摘树莓的片段。
小鹿站在几篮树莓后面,宣告下午的任务。
“到村子里卖树莓,这次由家长们去,小朋友们要准备好晚上的食材,通过干活来获取。”
小朋友们要去节目组插上旗帜的村民家里,经过相应的劳动来获取报酬,也就是食材。
卖树莓所得的价款,则是用来抵扣节目组额外支付的费用。
景丝雨正恍惚着,听见小鹿的话,她顿了一下。
目光不太自然的落在京瓷身上。
“现在是两点三十五,任务时间还有两……”
“小鹿姐姐。”景西西突然打断,她看向装树莓的篮子,“为什么我的树莓不在这里面?”
上午京瓷说她摘了有毒的蛇莓,下午她的树莓就不见了。
这未免也太明显,堂而皇之的针对。
小鹿看了她一眼,温和的笑了笑,淡定的开口。
“我们是检查过再拿过来,有些树莓里存在蛇莓,所以挑出去后大部分装在一起,包括你的也在。”
她停了会,又道了一句:“你可以放心。”
如果是几天前景西西会生气质问“凭什么”,但现在,她乖乖点头,并没有提出异议。
见状,小鹿继续接下来的流程,“那嘉宾们就自行分组,小朋友们听我的安排哦,有什么问题可以选择求助跟拍叔叔,机会一次。”
根据小鹿给的分组,小朋友们分为女生、男生各一组。
“给。”京瓷将牛奶递给闫月,她背上斜挎包。
闫月咬着吸管小口喝奶,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喂,你们不等我吗?”景西西背着书包走出,笑着看向京瓷与她身后的闫月。
“有吗?”京瓷不答反问,十分的真诚。
她这一问,景西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人又没有丢下她先走,只是不怎么搭理她而已。
京瓷浅收回目光,又看向闫月,给了她一张湿巾擦手:“走吧。”
闫月走了几步,眼神疑惑的回头几次,呢喃出声:“怎么跟姐姐背一样的书包……”
景西西:“……”
她现在背的书包是景丝雨送的,出于欣喜,没怎么注意款式。
仔细看确实跟京瓷的斜挎包有很多相似的设计。
沉默的拿下书包,眼底有些许的难堪。
京瓷停下,看着驻足原地的人,似笑非笑的,“时间不够了。”
景西西表面上不太在意的点点头,行走的步伐却僵硬了几分。
就连京瓷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变得更稳重了。
这边。
因为要干活,宋开逸取下了自己的相机交给导演组暂为保管。
他回来时唐予霁还在跟庞灼华说话,便没有过去。
身旁,傅冠卿一手插兜,嘴里咬着一根牙签。
十足的吊儿郎当,他却凭一张脸硬是凹回帅气。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哎”了声,摘掉自己的麦,还扯掉了宋开逸的,“还臭吗?”
自从抱猪之后他总感觉身上发臭,烦得很。
宋开逸面无表情地侧目,很是冷酷的回了一个字:“臭。”
傅冠卿嘴角的笑僵住,牙签换到左边咬住,“哪里臭了,我怎么闻不到?”
“那你还问我。”分明就是心理作用,半夜都能把他薅起来。
“我就说。”傅冠卿笑嘻嘻的重新戴麦,他足足洗了三四遍澡,用掉半瓶沐浴露来去味。
宋开逸不想理他,看见唐予霁已经过来,他主动上去打招呼:“我们从村口那边开始吧。”
晒谷场在堰山村中间的位置,京瓷临走前跟他商量好各一半村子做任务,到时候集合。
唐予霁似乎有心事,有些沉默的点头。
随着最后两个小朋友离开,剩下的五位家长自由组队。
还没开始商量——
“我跟景老师一组吧。”
顾沫的突然开口,其余三人纷纷投过去目光。
包括庞灼华,他录制的期间也大致看出其中的门道,知道顾沫跟景丝雨之间的关系有多复杂。
傅冠卿吐掉牙签,痞帅的脸上是不确定的表情,没忍住掏了掏耳朵:“顾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最诧异的反而是景丝雨,她皱眉看向顾沫,见她神色如常,很平静的再次重复一遍。
“我想跟景老师一组。”
这……
只能说女人心海底针吗?
景丝雨以为她是想趁机做点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反而友好地笑了笑:“如果你想的话。”
反正不是她提议,到时就算发生点事,也怪不得她。
正好系统指派的任务莫名失败,她还需要一个机会。
想到这里景丝雨松了口气,美颜百分比对她而言极其重要,只是下一秒她听见顾沫不冷不淡的声音。
“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你去打扰小瓷。”
景丝雨先是一愣,随后松懈地笑:“我没有……”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要知道,你不配。”
话音落下,气氛瞬间凝固了一般。
景丝雨不由得呆愣在那儿,难以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
顾沫却不再多言,冷冷地看着她崩裂的样子。
好半晌。
傅冠卿挑了挑眉,有些懒洋洋的开口:“那我替她重复一遍,景老师……”
“顾小姐说,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