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略显昏暗且弥漫着陈旧气息的房间里,
三叔公惬意地斜靠在那张有些年头的躺椅上。
他身着一袭宽松的绸缎衣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间松弛的皮肤。
手中那把蒲扇,慢悠悠地摇晃着,
有一下没一下地驱赶着周围并不明显的热气,
眼神却透着一股历经世事的犀利与狡黠,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
此时,他那心腹手下迈着谨慎的步伐走进房间,
恭敬地站在一旁,打破了房间里原有的寂静。
“说说看吧,有没有问题。”
三叔公微微抬起下巴,语调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眼神仿若能穿透手下的身体,直抵内心深处。
“资料显示,他在内陆经营着一个小公司,
主要从事海上贸易,不过这公司规模不大,属于挂靠性质。”
手下微微低头,眼睛盯着地面,
双手规矩地垂放在身体两侧,
声音沉稳而清晰地说道,不敢有丝毫懈怠。
“挂靠的是哪家公司?”
三叔公轻轻皱了皱眉头,
手中的蒲扇不自觉地停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
“挂靠的是黑金财团大华区旗下的一家贸易子公司。”
手下的身体愈发挺直,像是在接受检阅一般,一五一十地回答,
额头上隐隐有汗珠冒出,在这略显闷热的房间里更显紧张。
“还有别的吗?”
三叔公重新摇起蒲扇,动作不紧不慢,
眼神却紧紧锁住手下,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他的太太曲弦,曾是海港市向阳支队的刑侦队长,
资料显示他们结婚后曲弦就辞职了。”
手下微微抬眼,快速地瞥了三叔公一眼,又赶忙低下头,
认真地汇报着,心里却在暗自揣测三叔公的想法。
“有点意思了,曾经的刑侦队长,嫁给一个小商人,还辞职。”
三叔公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眼神望向窗外那斑驳的墙壁,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
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其中可能隐藏的秘密。
“您是觉得曲弦有问题?”
手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道,
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
“不好说,不过相较于曲弦这个明面上的人,我更感兴趣的是林峰。”
三叔公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眼神中透着一种猎人发现猎物的兴奋,
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场精彩博弈的序幕拉开。
“但是资料显示,林峰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比较胆小怕事,一心求财。”
手下说出自己的看法,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困惑。
“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个人应该才是真的不简单,
毕竟一个人再怎么伪装,眼神和气质是藏不住的。”
三叔公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心中暗自想着这背后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那我们要不要做了他们,反正这是咱们的地盘。”
手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微微握紧了拳头,
仿佛已经准备好随时动手,
那表情像是在等待三叔公一声令下便会冲出去大干一场。
“没必要,现在时代不同了,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打打杀杀,
张震这个人,如果不是发现了那批货,又固执地一条道走到黑,
我也不会让他死,毕竟还是有很多年的交情的。”
三叔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微微叹了口气,
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脑海中浮现出与张震往昔的点点滴滴。
“三叔公,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手下毕恭毕敬地说道,身体微微前倾,态度极为谦卑。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还能活几年呀,
以后三联帮还是要交给你们年轻人的。”
三叔公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沧桑,
靠在躺椅上的身体似乎也更加放松了些,像是在感慨岁月的无情。
“张震的外贸公司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大公司,为什么我们非要搞到手?”
手下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求知欲。
“他公司规模不大,但是对外贸易做了几十年,
口碑和形象在大众和官方层面都非常好,
而且他公司的几个码头,几乎都是免检。这么说明白了吧。”
三叔公耐心地解释着,
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与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独到的眼光。
“明白了,咱们手上要走的货,越来越多,
拿下他的外贸公司,就掌控了他的几个码头,
这样咱们出货不仅快,而且安全。”
手下恍然大悟,眼睛突然睁大,
随后连连点头,脸上露出钦佩的神情。
“张震次发现咱们的货不对之后,来找过我,
我也给过他机会,但是他不识抬举呀,那就怪不得我了。”
三叔公冷冷地说道,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牙关紧咬,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似乎在回忆起当时不愉快的场景。
“那张媛媛那边,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张震的公司都是那个小丫头在掌控。”
手下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不着急,等等看吧,林峰这个人我现在还拿不准,对了,夏嫣然死了没?”
三叔公突然想起了夏嫣然,身体猛地坐直,
手中的蒲扇“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没有,被救走了,我们昨天追杀她的兄弟都死了。”
手下赶忙回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似乎害怕三叔公会怪罪下来。
“知道谁把她救走的吗?”
三叔公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抓住躺椅的扶手,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已经在查了。”
手下回答道,身体微微颤抖,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尽快解决她,她是张震的养女,张震都死了,留着她早晚是个祸患。”
三叔公语气冰冷,下达命令时眼神中透着决绝,
仿佛夏嫣然的存在就是对他权威的最大挑战。
“明白了三叔公,那我去做事了。”
手下恭恭敬敬地说道,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开房间,那背影似乎都带着一丝逃离的慌张。
“嗯,去吧。”
三叔公点点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手下离开的方向,
许久之后才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蒲扇,
继续躺在躺椅上扇着蒲扇,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与忧虑,
仿佛预感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却还未做好十足的准备。
三叔公眯着眼睛,房间里静谧得只剩下他悠长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在昨天与林峰和曲弦相遇的场景里。
昨日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闪过,
林峰那看似波澜不惊的面容下,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的举手投足,虽透着商人的谦逊,
可偶尔流露出的眼神,却深邃得让三叔公捉摸不透。
想到那尊玉雕,更是让三叔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玉雕入手温润,雕工细腻精湛,
无论是选材还是工艺,都彰显着顶级的品质与奢华。
三叔公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着。
他的嘴唇轻轻嗫嚅,像是在与内心的疑惑对话,喃喃自语道:
“小公司的老板,可送不出这么极品的玉雕和钻石项链,林峰,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丝探寻的急切与不安。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敲击起来,
起初节奏缓慢而沉稳,渐渐地,随着内心的疑虑不断加深,
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密集的鼓点,
一下下都敲在他紧绷的心弦上,
似乎想要通过这节奏,敲开林峰身份背后那扇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