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您要回去了?好突然……”炭治郎放下手里的木刀停下训练,看着面前的月,很是惊讶。
月点点头,“嗯,本部人手不够,我回去帮忙,大概三五天就回来。”
炭治郎绽开笑容,“是吗,那还请您一路顺风,月小姐不在的日子里我也不会懈怠,一定早日学会全集中呼吸和真气!”
闻言,她的嘴角微微勾起,满意地点头后转身离开了狭雾山,带上左卫门前往了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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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本部之后,月首先就是去一趟产屋敷宅邸查看耀哉大人的身体情况,感知到停留在他身体中的百足蛊十分稳定后,也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雅致大气的和室中,月将手指从耀哉腕上抬起,观他身体整体无虞,连带着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一切都很稳定。耀哉大人只要按时吃下丸药搭配药引,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问题,但如果有任何不适,耀哉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到我,也麻烦夫人注意了。”月轻声细语地叮嘱道。
“谢谢你,月,我能感觉到身体轻松了不少,辛苦你费心钻研我的病。”耀哉道着谢。
月摇摇头,一边把把脉的脉枕放回口袋里收好,一边声称这没什么。
“话说回来,那个祭典……”
杏寿郎的信里也只是粗略地说了说,但具体的任务内容月还是完全不知道的。
“本部的外围,有一间御稻荷神社,每年夏季的这几天都会举行游神会,因为聚集的人太多,其中也不乏有拥有特殊血液的人,为了以防万一,都会抽调柱和一些队员过去保证活动安全,今年除了杏寿郎,其余的柱都在比较远的地方执行任务,普通队员人数也不够,所以只能麻烦月回来帮忙。”耀哉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
“月实力和柱相比也不逊色半分,由你和杏寿郎在一起执行任务,我想一定可以保证这个活动没有问题。”
月略一思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利索地点头应下这件事。
“我会和杏寿郎配合好保证活动顺利举行的。”
毕竟之前已经一起执行过任务,他要是还没长进,那她会在行动前就敲晕他。
嗯。万无一失。
天音夫人从门外走来,将月的刀捧着走进房间,笑意盈盈地跪坐在耀哉身旁后将刀递给了她。
“眼带不取下来吗?”天音细声询问。
月把刀放回身侧,“暂时就不了,刚恢复视力,眼睛也有点不太适应光线,而且眼带是杏寿郎送的,我很喜欢后面的火焰纹,带着也能把脸遮一遮。”
面具太过厚重,戴脸上太久皮肤会不舒服。
说完,她抽出刀看了看刀身,看着日轮刀被保养得非常好,月也说不上的开心。
终于拿回刀了!
天音听着月的话,笑容深了一分,“杏寿郎是个很好的男孩子。”
月专注地看着刀,没怎么注意天音夫人的话,只点了点头。
“是的,杏寿郎人很好,他……嗯?”月突然觉察话题有点不对,不解地望向笑意温柔的天音夫人。
“您怎么突然聊起他?”
天音夫人笑容依然温柔,只是似乎有些别的深意,没有回答月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今年年节,月没有回来过,在狭雾山还习惯吗?”
“是,我一切都好。”
又寒暄了几句狭雾山的生活,月看着外面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月,要注意安全,不要受伤。”耀哉在月离开时,又再次特地嘱咐了一番。
“是,我会注意的。”把刀别到腰间,月朝着房间里的耀哉躬身微微弯腰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耀哉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向身旁的妻子,“天音,不能太心急。”
“是,耀哉大人,只是……看着月,总是会有些担心……”
“月一定没问题。虽然一定感到会迷茫,但必定会是好的结果,因为她……”
是为了正确的事,能够发挥出强大力量的人啊。
月在产屋敷宅邸里弯来绕去地去往玄关,宅邸的布局她已经很熟悉,视力恢复之后行动也不会再受到限制。
哼哼~日轮刀也拿回来了,之后如果有任务也可以去做。
能够帮上耀哉大人的忙真是太好了!
月心情很好地小跳着前往玄关。
刚到玄关,月就看见了门口的雏衣和日香捧着什么在门口。
“雏衣~日香~好久不见啊,大家都还好吗?”
“月姐姐。”
“月姐姐。”
穿着一模一样的和服,仅有头饰有区别的雏衣和日香很有礼貌地朝着月行礼问好。
“你们俩个是在这里等我吗?”
“母亲说您要和炼狱大人去祭典,特地为您准备了浴衣。”雏衣捧起手上的托盘,上面叠放着两件精美的和服。
月低头看着浴衣有些为难,“啊这个……我不太习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日香就打断了她。
“祭典人很多,穿着队服也会很引人瞩目,月姐姐的衣服很漂亮,但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母亲特地为姐姐准备了浴衣。”
雏衣也接着说道,“虽然很不好意思,也只能请姐姐把自己的衣服暂时换下来一下,炼狱大人也会身着常服展开巡逻。”
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银饰叮铃和满满精致刺绣的藏青色衣裙,心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好吧,替我谢谢天音夫人。也辛苦雏衣和日香了,谢谢。”月弯腰将托盘接到自己手中,轻轻一笑。
雏衣和日香抬着头很开心地仰望着她,似乎很为她开心。
收好衣服走出宅邸,月朝着玄关处目送她的雏衣和日香摆手,带着左卫门打算去一趟蝶屋拿些普通的药材。
抵达蝶屋的时候,蝴蝶忍不在,给她找药的小葵一边带着她去药房,一边解释道蝴蝶忍去了比较远的地区执行任务,这几天都不在本部的事。
果然和耀哉大人说的一样啊。
月暗戳戳地想。
等拿完药放到蛊袋里,月顺便借了一下房间,把浴衣换上。
寂静的房间里衣料悉索。
脱下精致的衣裙,搁置在一旁的椅背上,美丽繁重的银饰圈环从脖子上取下,露出原本纤长白皙的脖颈,黑色的微卷长发散在肩头,黑白对比强烈。
紫色的布料覆上纤弱的肩头,整理好领口,将长长的腰带在胸腹间多围了好几圈,将带尾折叠后塞进边缘固定好,而后再将纯白色的羽织穿上,整理好袖子……
抬手将原本挽好的发髻拆散,茂密的发丝尽数散落在后背,把发丝归拢至一束,微微低头,手指在青丝间灵活翻飞,不多时便将及腰的长发编织成一根麻花辫,动作利落熟练地将辫子在脑后盘成一圈,最后用缀着银片流苏的后压固定……
把衣物饰品收拾好放回蛊袋,月才将眼带重新覆盖上双眼,徒手拿着刀拉开门走了出去。
蝶屋院门外,小葵出来送了送她。
“请多小心,平安归来。”小葵双手交握在身前,朝着月躬身。
“谢谢,我出发了。”月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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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卫门飞在天空上带路,黄昏前月就抵达了那座神社的所在地。
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朝着神社走去,鼎沸的人声也渐渐清晰。
月走出树林之前把日轮刀藏在了身后,用羽织遮住。
除了眼睛上盖住的绸带,她看起来与参加祭典的其他平常人无异。
亦步亦趋地走出树林,来到大路上,月看了看四周,试图寻找那亮眼的发色……
左看,没有。
右看,没有。
“欸……”月拖长了语调,十分疑惑地四处张望,“不是说比我先到了吗?怎么没看见?杏寿郎不会是趁这个机会一个人去上面人多的地方玩了吧?”
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杏寿郎抱着手,嗓音洪亮又义正言辞地大喊“我今天不工作了!”的场面……
真是幻灭。
月好笑地摇头摆手地打散了自己这奇怪的念头。
怎么可能嘛,那种事,根本不可能的,那家伙绝对不会说出那种话的。
杏寿郎才不是那么没责任心的人。
转身面对着刚刚走出来的树林,月伸手在羽织袖子里摸索了一阵。
右手抓着袖子摸到的东西,左右环顾了一下确认没谁注意到她这里,便伸手将一把不显眼,似瓢虫一般的虫,轻轻放在了齐腰高的灌木之上……
在掌心中牢牢盘成一个小虫球的虫子,一离开了月的掌心接触到枝丫,就以极快的速度四散开来,只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完全隐进了灌木里,再看不到踪迹。
刚放好,她就感觉到肩后被人不轻不重地点了几下。
一扭头,果然是那熟悉的带着红色的像是火焰的头发颜色,红色的眼瞳笑眯眯地看着她。
月弯了眼睛,说出几个月都不曾打招呼的话语。
“好久不见,杏寿郎。”
算起来,也确实是好几个月没见了。
年节因为眼睛不方便,她也没有回本部,都是靠书信联系,她不爱写信,总是回得少。
转过身正对着他,月这才看清了杏寿郎今天的装束……
黑色的日常和服,衣摆下方有着红色的渐变,腰间则是深灰色的腰带,肩头不是那显眼的火焰尾披风,取而代之的是带着黑色细线的白色羽织。
火焰配色的头发仍然保持着老样子,脑后上半部分被扎了起来,下半则披散在肩头……
月和那双红色的眼睛对视,而后轻轻一笑。
“刚到吗?”
“唔姆!让月久等了真是抱歉啊!我去周围转了一圈才过来,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只是没看见你。你巡逻过后有发现什么吗?”月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率先开口询问情况。
杏寿郎点了点头,因着这条路上的人比较多,说话的声音都刻意地压低了不引人注目。
“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月刚刚是在做什么?”
“放了些虫盯着整个神社活动,它们很敏锐,鬼的气息一旦出现,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哦!那可真是可靠啊!嗯,果然让月过来参加任务是很正确的事,这样很多细节的地方都能够注意到了。”杏寿郎双目有神,很是放心的样子。
月看着他这坦率的模样,猛然扭头看向别处,“别说那种话……”
可恶,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并肩走在前往神社的阶梯,四周的人也很多,月和杏寿郎聊着天,嘴角就没有降下来过。
“你当上柱的时候,我才刚来鬼杀队,转眼也过去了那么久……杏寿郎也变得越来越可靠了。”
杏寿郎也扬着笑,“月也是一样啊,变了很多,眼睛已经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只是长时间没有见光,眼睛稍微还会有点不适应,所以杏寿郎送我的眼带我还要戴着,帮了大忙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本部?”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是因为继子吗?”
“继子?啊……不是,我又不是柱,继子什么的听着总是会误会,是徒弟才对。”
月摆了摆手,又提起迈步局限的和服下摆往上走了一步。
“那个男孩子虽然很弱很没用,但是还算努力,或许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帮上忙。”
想着炭治郎身上那强烈的气运,她很是肯定。
杏寿郎点了点头,“唔…徒弟啊,想必那个少年在月的教导下一定会很快就成长起来,嗯!这非常好!真是令人期待!”
“是啊,我也比较期待。近来千寿郎和令尊还好吗?我许久没有见千寿郎,猫头鹰养着……还方便吗?”月扭头看了身边的“猫头鹰”,试探性地开口。
“嗯!千寿郎很好,父亲大人还是每天醉醺醺的,我每次都有请他多保重身体,一定会没事的。我的母亲在我小的时候因病去世,自那之后,原本是柱的父亲便一蹶不振,也停止了对我和千寿郎的教导……”杏寿郎语调略郑重,有些惆怅。
“但我内心的火焰不会因此就停止燃烧!我也并不觉得父亲不负责任,他只是累了……总之,为了拯救被鬼迫害的人们,我也要不断精进,父亲未能完成之事,就由我来接下!”
月看着杏寿郎那热情的样子,又联想到之前几次碰到杏寿郎父亲的场面……
“杏寿郎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问。
月有些在意……
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会让一个男人在她死后变成那般颓靡不堪,半死不活的模样,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蛊吗?
杏寿郎不知月的想法,只是想着自己的母亲,思索着怎么形容母亲那般的女性。
“母亲很坚强,在父亲还未消沉的那段时间里,我们一家即使聚少离多,母亲却也一个人便能打理好整个家,虽然她的笑容和话语都不是很多,教导我时也很严厉,但其实是个非常温柔和蔼的人。”
想到年幼时的事,杏寿郎眼里也涌现出怀念之色,红色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月只愣愣地看着杏寿郎脸上浮现的神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父亲母亲吗……
她有的,只是……在她降生的那一刻,父母就死去了。
她有很多记忆,但是没有一条记忆…是有关她的父母的。
他们长什么样子?
声音是什么样的?
是怎样的人……她全然都不知道。
是羡慕吧…但是…杏寿郎的母亲去世了,父亲也变成了那般的模样……
比起杏寿郎和千寿郎……从来没有拥有父母记忆的她,似乎也是幸运的。
拥有一位父亲和母亲是怎样的感觉呢?
她不禁开始幻想。
“……如果我的母亲还在世,一定会很喜欢月。”
月听见杏寿郎这样子说。
“你怎么知道?”
她停下脚步,微微侧身仰头看他。
杏寿郎的笑容依旧热情却带着她看不懂的温暖。
“因为月也坚强又温柔的,即使不善言辞,也会用行动去证明。”
隔着眼带,月凝视着他红色的眼眸,双唇微启,却仿佛有话被堵在了口中。
“……杏寿郎…我不温柔的。”
她很冷静地说道。
我自私冷血,很任性妄为,也很残忍……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温柔的人?我不是那样子的。
“不,我可不会随便就说出这种话……”杏寿郎放下抱着的双手垂在身侧,十分认真地将视线落在月的脸上。
“很多时候,从细微的行为上就能看出一个人潜藏的品性。”
杏寿郎的视线紧紧盯着月,却又仿佛不仅仅是在看着她。
月沉吟不语,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生硬地避开这个话题,提起迈步不便的裙摆继续往楼梯上走去。
杏寿郎见状,也收了话,随即立刻跟上。
没多久便走到了楼梯尽头。
夜色逐渐降临,朱红色的鸟居下挂着照明的灯笼,照亮了脚下的路。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的一整条宽阔道路上人声鼎沸,悬挂着数不清的灯笼,将夜晚的此地照亮得如同白昼。
道路两旁支起的摊位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叫卖声和丝竹声络绎不绝。衣饰或繁复或朴素或西洋,黄发垂髫,才子佳人,或朋友相伴,或全家出行,三三两两地在道路中穿梭,游玩……
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萦绕不散,勾动着晚来的人们快些加入这场热闹。
好……好多人!!
月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有些陌生和局促,右手下意识地抬起,手指抓住了胸口衣襟的边,不知所措。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多?!
“月,没事吗?”
走到月的身边,杏寿郎见她不说话,看见她抬起的右手,有些不理解。
月回过神,扭头看见身旁的杏寿郎疑惑的目光,她看向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脑海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杏寿郎的眼神后,便将左手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探出,勾住了那带着薄茧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