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沈府来了个不速之客,暗处守着的穿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茕花,见她不为所动,便起了防备的心思。
张缇萦一身劲装出现在沈湘君的房间内,拍了拍熟睡的沈湘君,低声道“爷让属下来传句话,若是沈小姐想要解开你爹娘身上的蛊虫,便去牢房寻他。”
沈湘君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死气沉沉的张缇萦,没有应答,低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张缇萦一愣,应道“已经无大碍了。”
沈湘君轻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张缇萦疑惑的问道“沈小姐不去寻也吗?”
“我考虑考虑。”沈湘君说完便背过了身,不再理会张缇萦。
张缇萦见此,便也没有强求沈湘君,准备转身离开。
沈湘君背对着张缇萦道“张侍卫上次我在巷子口救你的人情不用还了,只需要你护着我爹娘一点。”
张缇萦眉头一皱,面上露出了难色,一时间没有答应,沉声应道“我考虑考虑。”
次日,沈湘君便拿着没绣完的嫁衣准备去绣坊,工期太赶了,她一个人应该是绣不完了。便准备去寻绣坊的绣娘一起帮忙。
沈母此时正在摆着早膳,看见沈湘君立即唤道“湘君,过来用早膳。”
沈湘君依言便走了过去,看着被下人背出来的李伯欢,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锣大声吆喝道“常三小姐的案子又开始审了,大家要看热闹的赶紧啊!”
沈湘君眉头一皱,怎么会提前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沈湘君随意吃了点,便立即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李伯欢抬眼看着沈湘君,随即道“嫁衣让你娘给你送去绣坊,你留下来陪爹说说话。”
沈湘君停住脚步,看向李伯欢道“爹有什么要说的?”
李伯欢慢悠悠的喝着肉汤,低声道“安心坐着吧,别出府看热闹了。”
父女两人坐在院子里安静的做着各自的事,李伯欢看着他的书,沈湘君则是坐在一侧给李伯欢添茶,手边也放着一本杂书。
人在此,心却不在此了。沈湘君心知楚离忧的案子开审,他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虽然她现在在做着帮昌平侯府的活,但是也不妨碍她去看楚离忧的乐子。尤其是近两天,她完全没有好心情,若是能看楚离忧倒霉,指不定会开心些。
李伯欢却一言不发,安静太过诡异。
沈湘君面上平静,可手中替李伯欢续茶的壶,连着第三次被溢出。沈湘君心中涌现了难耐烦躁之色,还是想出去。
李伯欢继续翻着手中的书,似乎完全不在意沈湘君的变化,按着沈湘君在院中待了一日。
次日天色未亮,沈湘君趁沈母与李伯欢未起,便立即出了沈府,出现在了早点摊前,忍了一夜只等吃早点时,面摊老板来等解答了。
一碗面端在沈湘君面前放下,李叔便开始了他的话头,这些多的客人中,李叔最爱与沈湘君唠叨一二。
李叔一脸惋惜的看着沈湘君,带着些许惆怅道“好在沈姑娘昨日没去,昨日审案的大人手段真是不得了,当场吓退了好些百姓,你要是去了只怕晚上得不敢睡觉。”
沈湘君吃着面,心中有些疑惑不过是审案为什么还会被吓到,抬眸看向李叔问出了让她一夜辗转难眠的事“昨日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街道到行人寥寥无几,李叔还是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昨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开审时高堂上的大老爷,就给了昌平侯府家的公子脊背二十鞭子,只见那背上被打的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地方!还有那常三小姐,直接上了拶刑叫的那叫一个凄惨!案子还未审明白,这两人被折腾的体无完肤。”
“这世家公子遇上这样的冤屈都能说打就打,何况还是我们老百姓!”
沈湘君明眸一震,吃了口面接着问道“昌平侯家公子可有被打趴下?”
李叔叹息了一声道“这倒没有,那楚公子看着细皮嫩肉的没想到也是条汉子,硬是被打时一声都没吭!昨日没审出结果,听说今日还会再审。”
沈湘君有些失望的叹息了一声,付了银子,起身道“等会审案李叔去吗?”
“去啊,沈姑娘你去不去?”李叔小声问道
沈湘君嘴角轻抿,低声道“去,李叔记得给我留个好位置。”
面摊老板有些未说尽兴,对着要离去的沈湘君道“看样子昌平侯府要遭难了。”
沈湘君不语微微颔首,便离开了,平常百姓都能看出来的事,看来上面也无意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