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虽说女帝表面上如此开口,可心里明白,皇帝只怕已经在后悔了。
“陛下,臣以为或许可以借机向卫国……”
“你心里还想着江辰?”
他话音尚未落地,幕慈溪美眸之中寒光一闪而过,不由得握紧了剑柄,“难道先前朕说的还不够明白?你非要跟朕过不去?”
“唉,臣告退。”
李沐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拱手行礼退出了偏殿。
“你现在就去找户部准备钱粮,两天之后率兵离开京都!”
他刚刚走出大门,身后又传出了女帝冰冷无情的声音,“记住了,朕给你拜年的时间,如果你不能平定叛乱,提头来见。”
李沐只觉得心里一凉,却没有多说什么,他从小看着女帝长大,哪怕不是为了这个国家,至少为了皇帝。
“令刑部尚书入朝,让他联合大理寺将这次兵部所有的官员通通审问,谁要是敢包庇任何人,朕定斩不赦!”
在他走下台阶之时,女帝的第二道命令再次传出。
“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李沐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神情恍惚间差点跌坐在地。
“李大人。”
就在这时,却见徐诚快步朝着他走了过来,“陛下可在……”
“徐大人。”
看着眼前的户部尚书,李沐拱手行礼,然后便开口道,“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不要自讨没趣,而且陛下已经命我为兵部尚书,还希望你能竭力配合,平定此次叛乱。”
“本官此次前来,正是要说这个。”
徐诚朝着周围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这才压低的声音在后者耳边轻声道,“这次刘邕几乎将整个户部的府库都搬空了,粮草一时间内恐怕有些紧缺。”
“还剩多少?”
李沐心里一惊,然后故作镇定地开口道,“能否支撑十万大军三个月?只要将这冬季熬过去,到了春暖花开,各地运粮的队伍也能及时增援。”
“能勉强维持一个月,而且还需要从京都附近供应。”
徐诚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责任在我,刘邕原本找我签字的时候,还以为他只调动部分钱粮,谁知道他几乎……”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就算你去找陛下,迎接的也只有雷霆震怒。”
李沐抬手打断了他,然后一脸正色道,“这样,你从京都附近几个粮仓调动,尽快在两天之内给我凑齐一个月的粮草,其余的你可以慢点。”
“两天会不会太紧张了?”
徐诚看了一眼偏殿,有些为难道,“而且此事如果瞒着陛下,恐怕不好啊。”
“徐大人,刘邕此时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你就算将这件事和陛下说了,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陛下还有可能迁怒于你。”
李沐闻言,只能苦口婆心地劝道,“只有将这一仗打好了,其他的自然也没什么,陛下不会多言!记住了,这两天就麻烦大人了。”
“也只能如此。”
徐诚摇了摇头,事情突发的太快,整个京都人心浮动。
卫国,帝丘。
此时整个京都极为热闹,今天正是除夕夜,由皇帝卫漾,镇国公江辰,皇叔卫冉以及一群王公贵族来到了城内与民同乐。
一时间,整个京都可谓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而且为了庆祝此等大事,皇帝还特意从个人私库拿出了五万两银子用来赏赐百姓。
经过这一次的大胜,再加上皇帝此举,卫漾在国内威望可谓是达到了顶峰。
和外面热闹场面不同的是,前丞相卫驷的府上却甚是冷清。
要知道这位皇叔的府邸,和前面那热闹的街道也只不过是一墙之隔而已,倘若他想要走出这一步,何其简单?
书房内,卫驷看了一眼身前的几人,不禁皱了皱眉。
去年也是同一个地方,可那时候的书房之中坐满了文物大臣,王公贵族,何其热闹!
“可真是人走茶凉啊!”
卫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眯着眼睛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虽然说仍旧是严冬,可今天的月色却格外漂亮,照的整个大地宛如白昼。
他甚至产生了些许错觉,仿佛能够听到隔壁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不禁心生悲凉之感。
“恩师。”
李承拱手行礼,坐直了身子道,“何必去理会那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家伙?这是我特意给你送的千年人参,恭祝恩师新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恩师……”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起身,将手中的礼物送了过去。
“你们都客气了。”
卫驷看到这一幕,心里倒是宽心了些,然后又皱了皱眉道,“上个月江辰打了一个大胜仗,可是不得了啊。”
“恩师,不得不说这小子的确有两把刷子。”
前户部尚书林敬咬咬牙,脸上露出了些许不甘的神色,“这赵国愣是给他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竟然还同意了求和!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原先四皇叔在时,我们尚且能够在军队和兵部跟他争一争,可如今他在军队那是如日中天,再想和他争锋可就难了。”
礼部侍郎余吉叹了口气,“现在想跟他争,只能在朝廷上了。”
“兵部尚书还是我!”
李承却毫不在意,一脸正色道,“我能够节制整个卫国的军队,他就算是大将军又如何?只要出征在外,还得看我的脸色行事!”
“就怕你当不了多久了。”
林敬叹了口气,神情无奈地看向了屋顶,“自从那个沈万三来了之后,我从尚书变成了侍郎,这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
卫驷站了起来,端着茶杯道,“如果不是拖延土地丈量的事,也不至于……”
“恩师,话不是这么说的。”
听闻此言,林敬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诚惶诚恐道,“当初如果不是您,我如何能够做到这个位置?再者而言,现在不用我去管土地的事,反倒是无事一生轻,陛下就算再有什么,也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