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茵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审视她,“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的善意提醒?”
苏婉清没有否认,一脸困惑:“难道不应该吗?”
本以为这位公主会发怒,没想到她比苏婉清预想的要冷静得多。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缓缓说道,“没错,那天我收到了信,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便去了玉景宫找我的四哥。”
苏婉清:“……”
“那天潜伏在外面的侍卫向我报告,拓跋齐贺那个恶贼偷偷摸摸地靠近我的寝宫,还向里面喷了毒药”
“只是还没等我的人抓住他,他就被打晕带走了,他的手下也全部被杀并带走了。”
“如果没有人亲眼看到,谁会知道那晚发生了那么多事?”
苏婉清心中一惊,这正是她想要了解的细节。
她趁机问道:“公主是如何知道那晚收拾拓跋齐贺的人是侯府的人?”
当时沈镜都被自己的‘毒鸡汤’灌晕在床上了,竟然还能派人去收拾拓跋齐贺?
真是荒谬。
自己费尽心思阻止,最终只阻止了他一个人?
那些暗卫要是出了意外,被谁抓住了,顺藤摸瓜地追查下去,侯府不又得陷入麻烦?
哪个官员会在三更半夜还派暗卫守在公主寝宫之外啊?
“如何得知?”她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传信者是你的?”
“难道公主不是看了……”苏婉清指了指桌上的书法作品。
“沈哥哥把一切都告诉了我,那张纸条我也拿给他辨认,他一眼就看出是你写的。”
苏婉清:“……”
确定了,沈镜吃饱了撑的!
“公主……所以您今天来……”
“来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怎能让我沈哥哥提起你就笑个不停?”
苏婉清一脸冷静,“我承认我长得是有些滑稽……公主有没有这个必要专程来嘲笑我一顿?”
华茵嘴角一抽,“你确实滑稽。”
顿了顿,她看向苏婉清,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你到底是怎么预测那些事的?”
苏婉清回想起自己写的那张纸条。
——今夜将有恶贼潜入寝宫对你图谋不轨,若想将他当场抓住可派侍卫暗中守候,切记天黑之后,不要独自一人留在寝宫之内。
因为苏婉清知道华茵会遣散所有丫鬟侍女,才特意交代不要独自一人留寝,但她没想到她会去了玉景宫。
玉景宫那位四皇子是华茵的亲兄弟,但性格孤僻,平日里谁也不见,也就是华茵能求得一见了。
“公主既然想知道,我也不隐瞒,其实是因为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才将此事告知公主。”
“哦?你是何时何地,用何方法偷听来的?”
“公主应该听说过,当年拓跋齐贺经过那条街,是整条街道最引人注目的人,我没有忍住就亲了他一口这事……”
华茵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苏婉清一眼:“这种丑事,你能这样毫不羞愧地说出来,本公主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苏婉清没有理会她的讽刺,继续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我对他格外关注,所以在他进宫之前我就偷偷跟着他一段路,自然就听到他说了一些进宫后的计划!”
这一切都是胡编乱造的。
华茵自然不信,“那本公主怎么听说,沈哥哥让你与其一起在侯府禁足?你怎么能跟踪他呢?”
“殿下,看在我冒死送信揭露真相的份上,请您千万不要告诉侯爷我又偷偷溜出去了……”
“呵……”华茵突然冷笑,不信,但找不到任何破绽的切入点。
进宫前的事谁能知道?
“苏姐姐这么风趣,本宫真是喜欢得紧,不如今日就随本宫入宫,与本宫好好聊聊?”
苏婉清:“……”
苏婉清真的觉得这个人有毒。
要是换做别人,她早就一记手刀劈晕了事。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这个公主可不是好惹的。
剧中她性格刁蛮,被拓跋齐贺侮辱、爱人葛云抛弃后,她才一夜成长。
不过按现在这情形看来,她虽然没有被拓跋齐贺这猪拱了,葛云的消失了也还是让每个她成熟了不少。
到底还是皇族的人,动不动就要削人脑袋,她怎么可能跟她进宫?
想到这里,苏婉清陪着笑脸,“殿下,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陪您了,还请您见谅。”
华茵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苏姐姐是在怪本宫先召见了白颜,冷落了你这个正室?”
苏婉清,“……”
见苏婉清不吭声,华茵突然笑了,“苏姐姐把沈哥哥当什么了?不会是权力的踏板、复仇的工具吧?”
苏婉清,“……”
这毒舌公主,是打算和她杠上了?
亏她还觉得这是位历经风雨洗礼的成熟公主……
苏婉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殿下说笑了,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
苏婉清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不知道殿下听旁人说了什么,殿下这样高贵的身份,若是觉得我对谁有害,亦或者对天下有害,大可以请旨把我灭了,我并不想与殿下多费口舌!”
华茵一口气憋在胸口,“苏婉清……”
苏婉清恭敬地行了个礼,缓缓离去。
她真是后悔,没事儿瞎掺和什么皇家的事?
这下好了,招惹了位毒舌公主,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不过,这位公主这么针对她,除了白颜的‘贡献’,怕还是觉得她配不上她的沈哥哥吧?
……
到了曦日阁,苏婉清直接走进了白颜的屋内,此时的白颜正斜靠在软塌上,见她来了,忙坐直了身子。
“姐姐,你怎么来了?”
苏婉清随意拉了凳子坐在她对面,冷哼一声:“废话别说,你又在殿下面前嚼什么舌根?”
白颜故作惊慌,“冤枉啊姐姐,妹妹哪敢?”
苏婉清锐利的眸子直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逮住机会不作妖,这可能么?我可告诉你,别想耍花样,否则我饶不了你。”
白颜低头作鹌鹑状,眼泪低垂:“姐姐教训的是,妹妹再也不敢了。”
苏婉清见她这副模样,听她这语气,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转头,果然看见那个座山雕沈镜一脸漠然杵在那里,身后站着的是凌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