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如果不是她想出了替嫁的主意,她今天能成为侯府夫人吗?
“清清,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给一个好丈夫。你母亲在天堂也会希望你能够嫁入侯府这样的豪门,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如果我母亲真的在天堂有灵,你早就被她收走了。”
“你……”崔婉被苏婉清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心里焦急:这个苏婉清今天怎么这么难缠?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的那些精致的首饰和衣服就要……不行,她得想办法让苏婉清快点离开。
她看了苏炳成一眼,使了个眼色。
苏炳成不耐烦地揉了揉额头,“你先回去,这件事改天再说!”
苏婉清冷笑不止。
【今天我好言好语地跟你们要,既然你们不识趣,就别怪我无情无理取闹了】
“那好,那女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苏婉清冷静地站起身,带着彩月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苏炳成和崔婉面面相觑。
看着苏婉清的背影,两人眼中都充满了疑惑。
这和以前那个草包,简直判若两人。
崔婉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相爷,您看这……”
苏炳成看着崔婉,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他揉了揉额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
“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本来就不应该贪图那些小便宜。”
崔婉听到这话,心里一阵不甘心。
“但是,那些首饰和衣服……”崔婉咬着牙,小声说。
苏炳成看了崔婉一眼,无奈地说:“她毕竟是我生的,不会做得那么绝,你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谈谈就是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崔婉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都怪那个苏婉清那个死鬼母亲,凭什么她的出身就那么好,连留下的东西都让人眼馋……
靠着她这些名贵罕见的东西,自己才在贵妇圈里小有名气、人人羡慕,如果全部还回去了那还得了?
这边苏婉清已经走出了内庭。
彩月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咬了咬嘴唇,小声说:“夫人,我们这就走了?你不是说要把你母亲的嫁妆全部要回来吗?”
苏婉清停下脚步,有些好笑地说:“奇怪,你不是一路上都在劝我不要冲动行事吗?怎么现在又不想我收手了?”
“哎呀,奴婢一开始不知道夫人如此高深莫测,怕您吃了大亏嘛,现在奴婢知道了,你真的想要把那些首饰和衣服都要回来的话,可得趁热……”
苏婉清微微一笑,看来彩月这丫头也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看着彩月,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放心,今天可是本姑奶奶的生日,按例,不是要去二小姐的诗会上当她的绿叶吗?”
彩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主子,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苏婉清却不再多说,只是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两人一路回到了相府举办诗会的花园。
彩月心里虽然满是疑惑,但她现在已经彻底膜拜自己家主子了,没有多问。
花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朝廷官员和京中贵族的家眷,也有一些文人墨客。
偏巧还没有入座又遇到不可一世的苏娇娇。
抓住机会,苏娇娇连平常的客气也不装了,直接给苏婉清甩脸色。
“你这个文盲来凑什么热闹?这里可是相府的诗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苏婉清却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三妹妹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本夫人虽然不才,但也有一些拙作,三妹妹脑袋空空不也来了诗会?”
苏娇娇被苏婉清的话噎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反驳。
“哦?你也会写诗?那我倒是要好好听听看了。”苏娇娇冷嘲一声。
苏婉清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抱歉,我的诗并非为你而作,恐怕你难以理解。”
“你!!!”
苏婉清面无表情地与苏娇娇擦身而过,领着彩月走向人群的一隅,那里有一张摆放着文房四宝的桌子。
苏婉清示意彩月坐下,自己也落座,开始悠闲地品茗,似乎并不急于参与。
彩月见苏婉清如此从容,忍不住问道:“夫人,我们真的要参加诗会吗?可您从未作过诗,万一……”
万一诗作不佳,被人讥笑怎么办?
彩月没有把话说完,担心惹得主人不悦。
苏婉清听后,轻轻放下茶杯,说道:“放心,本夫人自有打算。”
话音未落,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走到苏婉清面前,正是相府的二小姐苏柔柔。
苏柔柔见苏婉清到来,眼中掠过一丝轻蔑,却不动声色地掩饰。
“姐姐,妹妹本以为你已成家,不会来参加妹妹的诗会,姐姐也想作诗吗?真是让人期待。”
苏婉清微微一笑,说道:“妹妹说笑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只是来凑个热闹。”
苏柔柔笑而不语。
每年相府的生辰宴,这位都像跳梁小丑一样四处蹦跶,今年倒是安静,或许是嫁了人,懂得收敛了。
虽然内心极度不屑,但苏柔柔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她轻轻挥手,让丫鬟们为苏婉清准备纸笔。
苏婉清接过纸笔,并未立刻动笔,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游离,似乎在寻找灵感。
苏柔柔见她这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个文盲能装到何时。
不久,苏婉清终于开始动笔。
她的笔触流畅有力,字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这让一旁的彩月惊讶得眉毛直跳。
她心中惊叹:天啊,这不就是夫人日日练习的那几个字吗?虽然我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是……夫人竟然早有准备?
苏柔柔看着她的笔尖在纸上跳跃,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
这个女人明明是个文盲,为何……
苏婉清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周围的影响,她的眼中只有笔下的字句,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和手中的笔。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